第9部分 (第2/4页)

利民生。

王猛一看图纸就明白,让张整与符融等人咋舌不已。符坚却浑不觉异,皱眉道:“他们划算过,说要三万劳力十个月,方能重疏白渠。只不过,近年战争募兵颇多,只怕民间会有怨声,你看……”

王猛思忖了一下,向符融望去,问道:“那安乐公的意思呢?”

符融道:“能保今后旱涝两收,想来京辅之民也不至于有什么怨言罢!开渠于农事,仍是事半功倍,总得要人出力吧?”

“这倒不然,”王猛不再看图,道:“也不必非得征用民夫不可。”

“喔?”符坚抬头看他。

王猛胸有成竹地道:“长安各豪家所圈庄园中客隶尽不止三万,天王何不用之?”

符坚与符融对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其余臣工在一旁也忍俊不禁。

王猛见此情形,好一会方才悟了个明白,自嘲一笑道:“原来天王是做了套子让臣钻的。”

此言一出,众人更是笑得喘不过气来。只得由张整解说道:“天王早有此意,却忧心各家多是旧臣勋戚,告苦求情的找上来,不好应付。因此才专等大人担此重任呢!”

王猛连连摇头道:“看来我这恶人可是做定了!”

“正是正是,”符融起身拍拍他肩道:“即是你说出口的话,哪里还能推到旁人身上去,就等着招怨听参吧!嗯……趁着还没忙起来,明日上我府中,给你接风洗尘。”

说完,由符融领头,议事人等便向符坚行礼退下。

符坚看着张整收拾桌上卷宗,按了一下发胀的眼眶,道:“不想又弄一大群人吵闹,朕只备了小宴,你与朕数年未见,小酌上几杯如何?”

王猛却道:“天王怕是忘了今日是七夕之夜,民间乞巧守夜甚有奇趣。臣离长安数年,很想在闾市里游玩一番,天王可有雅性与民同乐呢?”

符坚精神一振,道:“极好,朕是有些时日未出宫了……还不是你左一道谏表又一道谏表的,让朕畋猎都不得尽兴。难得你有此议,自然要去!张整,你去唤几个侍卫跟着出去!”

张整听了手上一慢,显然是有些所料不及,似觉不妥,可看了看王猛的眼色,还是应声出屋。

符坚与王猛聊着些军事民政,王猛道:“天王,目下境内初平,百姓疲累不堪。只怕要歇上几年,少言军事。”

符坚听了,默然一会,方才笑道:“这个自然。”

这时便听张整在外面道待卫已经待令。自有宫人过来服待两人换了袍服。符坚戴着顶帻巾,着绢袍,扮作个富商,王猛却穿成儒生模样,两人相见哈哈一笑,便出殿来。

殿外十来名待卫各自状成寻常仆佣,他们大都形貌魁伟,恐怕走出去会有骇物议,因此多以风帽挡面。这夜天色晴朗,白日里的热气尚未尽数散去,风吹在身上,略带躁意。抬眼便见天河横亘,似万千碎钻串成的宝链静静躺在墨玉妆台之上。满天星光撒下,人人都蒙上一层黯淡的银辉,有了些神密莫测的意味。一个身形瘦颀的侍卫上前跪下道:“请天王起驾。”

这人的声音听上去略显稚嫩,仿佛才十五六岁。王猛有些奇怪,符坚的近待中怎会有如此年幼的?再看符坚的神色,似笑非笑,有些古怪。王猛以为他会问什么,可他却只是道:“好,起驾罢!”

他们合乘一辆去了华盖的马车,众待卫步行围在前后,穿过华阳街,便往横桥而去。华阳街直通横桥,大汉盛世之时,横桥仍是西域商贾入长安的必经之路,因此各市多夹街而立。长安九市,六市道西,四市道东,楼毕重屋,日输万缗。当年盛迹数经烽烟已不可考,眼下虽也有街有市,却是几番重建而得,位置方圆都大有变动,不过借用古名而已。

只是当他们一入东市,便恍若又回到了数百年前的长安。市中行人如织,熙熙攘攘,两侧商肆拥仄,招牌林立。虽然天已黑透,可门门火炽,户户灯明,将争执交易之人照得纤毫毕现,仿如白昼。一入屠市,马车就被人流挡住了,再也行不动,符坚与王猛只得下车徒步而行。

待卫们尽力围成一个不显眼的圈,将他二人护在中间,可一波波的人潮涌过来,这圈子常有些岌岌可危。转过一条街,却是卖瓜果的,黄杏成筐卖得正旺,店前人头攒动,荔枝龙眼也有不少人问津。粮市上,大小豆,瞿麦,山提,赤小麦,旋麦铺得到处都是,还有卖枸酱的,打着招牌号称醯酱千瓮的,端的是目不暇接。

王猛忽见有一家正在收芜菁,见收来的菜已堆得山高,老板娘尤在不停地与农人交易,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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