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部分 (第2/4页)

间,迫降的飞机突然间晃了一下。他的子弹打偏了,从他的脖颈处进入,穿透了他的左肩膀。一阵剧痛让施特雷洛迅速失去了意识。鲜血从他的脖颈和肩膀处不断涌出,染红了大片机舱。

驻扎在附近的苏联人在看到施特雷洛迫降的飞机之后,迅速组成一支小分队,向迫降的方位逼近。战争让许多人丧失了人性,让更多人选择了另一种生活。如果能生擒一名德国鬼子,他们发誓,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就像德国人曾经对待苏联战俘一样。

正当苏联人逐渐向施特雷洛靠近的时候,一位健壮的苏联妇女却先于他们发现了机舱里的施特雷洛。她的村子里这里并不近,只是她听说这片森林中有新鲜的野蘑菇。村里的一个孩子生了急病,她想为他煮点蘑菇汤。她走了很久才到达这里,刚采好一些蘑菇,就看到有一架飞机停在那里,顶上还冒着黑烟。

虽然她不懂飞机的型号,但尾翼上的万字她还是认得的。这是德国人的飞机!她的儿子在不久前的一场战役中阵亡了,他的所有勋章和阵亡通知书一起寄到了她的家中,她悲恸到不能自已。那是她唯一的儿子,是她生活的重心。她反复地诅咒着每一个德国人,她恨不得他们全部为她的儿子殉葬。今天她看到了一架德国鬼子的飞机,顿时恶向胆边生,她倒要看看,该死的德国人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她走上前去,颤颤巍巍地爬上了机舱,当她看到机舱内的场景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机舱内,一个与她儿子一般年岁的德国军人倒在血泊里。他的双眼紧闭,似乎没了生气。年轻的脸庞上布满了死神的印记。他是那样的年轻,削瘦的身体看起来是那样的脆弱而不堪一击。她摸到了他的身份牌——汉斯·施什么什么。她认的字不多,只能看得懂这些。她又从他的上衣兜里摸出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同样年轻的女子,笑得那样无忧无虑,仿佛天大的愁事在她面前都不值一提。这是他的恋人吧?可惜他们从此要阴阳两隔了。不知为什么,她的心中一片恻然。这孩子也是个可怜人,说不定和她的儿子一样,是被迫上战场的,他的家人也正在苦苦盼着他回去。她叹了口气,正要离开这里,却听到这位年轻的飞行员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他还活着?她吃了一惊,凑上前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微弱的气息吹到了她的手指上。这证明,死神的确还没有夺走他的生命。

哼,活该他疼死。让他失血过多而死吧!她恨恨地想着。可当她看到他年轻的脸庞时,又是一阵不忍。他和我的儿子一般大呢,他就要死了。他就要像我的儿子那样,死了。

这个念头让她沉重起来,她没法坐视不管了。她努力将他拖出了机舱,扯下衣服上的一块布,简单地为他包扎了一下,然后背起他往树林的另一边走去。那是通往回家的路。她离开后不久,苏联人赶到了现场,他们没有找到飞行员,在附近搜寻了一圈。不过,他们搜寻的路线与她离开的路线岔开了。他们没能找到施特雷洛,而再后来的德国人也没能找到施特雷洛。他被官方宣布阵亡了。

施特雷洛的生命力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强大,那位苏联妇女背着他,走了整整一天,直到夜里才回到村子。她把他放在床上,发现包扎他伤口的布条已经被鲜血浸透了,他的嘴唇开始发紫。她心中暗叫不好,赶忙找出创伤药来。可她发现好像有一颗子弹陷进了他的左肩膀里。她不是医生,也不太懂医术,但她知道必须把子弹取出来。她忙活了好久,直到天擦亮才终于把捡来的伤员安顿好。施特雷洛一直昏迷着,到了白天他发起了高烧。这个情况非常不妙,但她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用村里的土办法帮他降温,她又谎称自己不舒服,从村医那里要来了一些药品,喂给施特雷洛。她用烈性的伏特加为他清洗伤口,防止感染加深。她清楚得很,能不能熬过去只能靠这个年轻人自己的身体素质和求生的意志力。

施特雷洛烧了整整两天,她一直照看着他。她连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会救一个德国人。也许是因为他和自己的儿子同样拥有削瘦俊朗的面容,也许他躺在血泊中的样子让她联想到自己的儿子。她甚至想,说不定他的儿子也没有立刻死去,如果当时有人发现了他,也许他就能活下来了。然而这些都是假设,她的儿子死了。她现在在挽救着别人的儿子的生命。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施特雷洛的烧退了。这让她松了口气。看来这个年轻人的求生欲望非常强烈,他一定有放不下的人和事。第五天的时候,施特雷洛醒了。失血过多让他非常虚弱,他分不清自己身处何方,她告诉他,她叫索夫洛娃,他现在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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