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部分 (第2/4页)
啊,中年人怎么说她都不顶嘴,简直令人感觉没法再继续说她了。虎娃在一旁看着,感觉也是怪怪的,这中年人好像是故意在找宫嫄的茬,就看她愿不愿意听从?同时也是在众人面前帮宫嫄脱罪,让她回国都之后不必再受重罚。
虎娃想得果然没错,此刻火堆已渐渐变得黯淡,需要继续往里添柴了。虎娃放下杯子道:“先生,我再去找些树枝来。”
中年人却摆手道:“正喝酒呢,你好好坐着便是!……宫嫄,去把你的车劈了,木料拿来当柴烧。”
宫嫄那辆华贵的马车,在下午的战斗中被撞翻了,于田地里趴着还没被拉走。中年人的这个要求显得有些过份了,宫嫄惊讶道:“先生,您不是说过要爱惜事物、敬他人劳作之功,不可随意损毁浪费。好端端的一辆马车,为何要劈了当柴烧呢?”
中年人板着脸道:“若是换做寻常情况,我当然不该让你这么做。可我是乘此车驾而来,不想再乘此车驾而去。此车驾今日两番践踏青苗,就连拉车的駮马都有这般下场,还要将这辆车留给谁看啊?就以此车之木烤此兽之肉,警告国中他人莫要效仿你今日之行。
而你今日之行,当受刖刑之罚。虽已认罪悔过、致歉赔偿,可以不砍你的脚,但也不能不罚!你平日都是以车代步,那么今天就用这辆车代替你的脚,以后你就自己走路吧。你若没力气一个人把马车给劈了,可以叫卫士们来帮忙,但自己也得动手。”
宫嫄无奈只得从命,起身叫来卫士将那辆马车劈碎成一堆木料,她自己也用一把腰刀比划了几下,算是亲自动手了。然后卫士们将木料放在火堆旁,又往里火堆里加了几根,这才退去,而宫嫄留下来继续侍酒。
中年人好像越喝越兴奋,与虎娃越说话越多,谈得就是虎娃所精通的国中各种礼法,说着说着,突然扭头问道:“宫嫄,你可知‘礼’从何来?”
宫嫄恭恭敬敬地答道:“是历代先君与国中贤人所制定,国君之权受神所赐,率万民守礼法以敬上天。”
中年人又追问道:“历代先君定立礼法,所据又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就不太好答了,宫嫄很乖巧的说道:“正想聆听先生教诲。”
中年人一边喝酒一边答道:“你只知国中有礼法,却不知定礼法以何据,更不清楚为何要有礼法?先人从蛮荒野民始开灵智、立教化、建城廓,置礼法而定国中之序,方有如今之人间气象。
今之礼法与古之礼法亦有不同,有历代增删修补,为治世之用,亦教人自处与相处。你虽知礼法。却自认为若能逃脱罪责便可不守,便是忘了礼法之本意。礼法并非只为你而立,也非只为你而破,如果定而不行,则国如虚设、君如虚悬。”
看中年人说话,喝了酒开口有点滔滔不绝的意思,虎娃红着脸插话道:“先生,您说了半天,还没有说礼法之据呢。”
中年人又看着虎娃道:“礼法之据,便是万事万物之理。依众人所愿而定、以治世之效而定。世事流变,历代礼法亦不同,但所据都是万事万物之理。先有世上之理,后有国中礼法。若礼法不符于理,则当变,否则君与民皆危;若礼法害民,则当废,否则民变君废。”
虎娃晃了晃脑袋道:“先生,我听着有点发晕。”
不仅是虎娃发晕。旁边的人都晕了。在这个年代,巴原上尚无成体系的文字,假如只用语言去描述,很多事物细微的差别想阐发清楚。对人们来说是则极其深奥复杂的思辨过程,必须要有极佳的悟性,并精思不辍。
中年人方才所说的“礼”与“理”,在巴原各国所使用的语言中是同音。绝大部分世人就把它们当成一种意思。在有些场合的语言运用上,语境可能会出现微妙的差别,但也很难解释清楚。中年人听虎娃这么说。继续开口时声音中便带上了神念,有着超越语言的复杂含义。
他所说的“理”是指万事万物的因由、本质、事物发生的规律、过程以及结果,这是个复杂的抽象概念。假如运用到世人世事上,那就是对真相的判断、诸事的因由。掌管国中诉讼刑罚的主官叫做理正,因为他便事负责这样讲理之人,也是执行国中礼法者。
而他所说的“礼”,在当时的世人看来,可不仅仅是礼貌和礼数的概念,这只是人们交往的态度问题,而是社会生活中所遵循的一整套规则与制度,包括各种典章仪式,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敬神的祭礼,它是国中礼法的基础、也代表着礼法的尊严。
中年人说得兴奋了,放下串着烤肉的树枝,伸左手不知从何处凌空摄来一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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