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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被劈开的灌木,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南的纤细脚印……他跪在地上低低地嚎,手里抓着冰雪,滚烫的泪一滴滴滚落。

帝姬,还在。

青年体温高得吓人呼吸也灼热得吓人,赵瑗不得不又将手伸出空间外,抓了一把雪揉在他的额头上。若不是担心这个过分谨慎守礼的年代,她一定会除下他的银甲,为他全身物理降温的。

他居然会……居然会跑到这里来……

赵瑗已经不敢去想他究竟经过了多么艰难的挣扎,也不敢去想他是如何一路跨越苍莽雪原,直追着她来到这里的。一边是“三年不出服”,另一边是“柔福帝姬殁”,唉……

怀中这个男子,确是真真切切地爱着她的。

恐怕他喜爱她的程度,比她所以为的,还要深得多。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顾毛毛的地雷=3=

第77章 空间退烧

赵瑗幽幽地叹了口气。

她闭上眼睛;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种沂的身体很烫;连呼吸也滚烫得吓人;而且还在胡乱地低声呓语着什么。毫无疑问他发烧了;而且是很严重的高烧。若是退不下去;会要人命的。

他一直在用那种悲伤且痛楚的声音,低唤着她的名字,告诉她他想念她,他听见她命陨的消息时几乎心神俱裂;他难受得近乎绝望,只想见她一眼;只想带她回去,只想……

“将军。”她艰难地唤了他一声。

她的将军恍若未闻;表情依旧极其苦痛,且在慌乱地低声呓语着什么。滚烫的指节按在了她的手背上;灼人的温度透过肌肤;直直传到了她的身体深处,有些难受,也有些涩涩的甜。

她低下头,轻轻吻了吻他的眼角。

一丝咸咸的湿。意在舌尖化开,带着他滚烫的体温,熨得人心底发疼。

“你发了高烧,将军。”她说着,一只手渐渐移到了他的领口上,解开束甲的丝绦,“我必须……必须给你降温。否则你会没命的。”

她的将军依旧禁皱着眉头,没有回答,也没有睁眼,只是近乎绝望地攥着她的手,也近乎绝望地低声呓语着。她不晓得他究竟经历过怎样的挣扎与苦痛,只晓得他很难受,也烧得厉害。

她慢慢除下了他的衣甲,又除下了素白的中衣。不多时,他年轻且健美的身。体便彻底袒。露在她眼前。紧绷且流畅的肌肉线条极其优美,却驳杂着数十道深深浅浅的伤痕,新旧交错,分外狰狞。

从未想过他会受这样多的伤,从未想过他会伤得这般重。

最深的一道伤口,从他的肩膀一路蔓延到了上腹,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横切成两半。可想而知,他受伤之时,会痛成什么样子。她没来与地想起了那个密雨斜织的夜,大片大片的血透染了他的衣甲,他固执地将她推。倒在干草堆上令她安睡,自己却走了出去。

想得愈多,便愈是心痛。

看得愈多,便愈是止不住地想哭。

她伸手取过一瓶刚刚躺好的烈酒,用棉布沾了,细心在他的身。体上擦拭起来。酒精散热极快,是最好的退烧外用药。她记得自己前世高烧不退时,母亲便是这般做的。这里没有乙酰水杨酸也没有小柴胡,她只能用这种最古老的方式,消退着他身上的热度。

“嗯……”

种沂发出了浅浅的呻。吟,很是低沉,也很是压抑。

唉……这个人……

即便已经烧得神志不清,也在下意识地压抑着痛苦么?

赵瑗放缓了速度,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口,一瓶烈酒用尽了便又烫一瓶。渐渐地他的呼吸沉稳了些,身体也不那么烫了,长且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睁开眼睛。

赵瑗动作微微一顿。

她太了解他的个性了。若是他醒过来,定然不会容许她这般冒犯。

“帝姬……唔……”

种沂不安地低唤了她一声,身体一会儿滚烫一会儿冰凉,难受到了极点。他知道自己发烧了,而且神智有些模糊不清,视线也有些迷蒙。他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眼前却一片朦胧。

他记得自己一路从朔州直往燕京,再赶往这处严寒的极北之地,几乎不眠不休,也不知累坏了多少匹马。他记得自己听闻柔福帝姬死讯时悲伤得几乎要咳血,不顾雪片一样的弹劾,执意出了朔州。他记得……他记得他找到了她。

是梦么?

一个已死之人,怎会……怎会出现在严寒的极北之地上……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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