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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又想着从前的事,越发心里没着落。”

雍亲王默然片刻,又道:“皇阿玛的心思,咱们哪次料得准了?那边儿是忙活着呢,却是越忙活越不着皇阿玛待见,你说还折腾什么劲?还有近来六部里的人调来换去的,那边儿老九跳脚骂呢,皇阿玛这是对着谁?你且踏踏实实的养身子骨,好事在后头。”

十三阿哥虽然认真点了点头,但眼底仍有些阴郁。他对那位皇帝父亲有畏惧与崇拜,也有依赖与敬爱,那种深切感情既是天性使然,也是这二十余年的相处中点滴积累而得。就这样被父亲放弃了,还可能是被彻底放弃了,他心里无论如何敞亮不起来。

雍亲王也没指望一次就能把他劝得大彻大悟,况且这彻悟也未见得是什么好事。当下便不再提这个,又大致给他讲了些朝堂内外、地方上的事。十三阿哥也跟着分析了几句政局,倒也把先前那的沉闷抛开了些。

换了两盏茶,雍亲王婉拒了十三阿哥的留宴,起身告辞,十三阿哥跟着相送。才走到院子里,门上小厮跑来回禀,郡主额驸、户部郎中曹颙有急事求见。

第163章 决断

听到“急事”二字,雍亲王也顿住脚步,他也知曹颙素来沉稳,若说到“急事”,怕不会是小事。

十三阿哥也做此想,忙吩咐小厮道:“快叫他进来。”

小厮领命去了。十三阿哥又瞧向雍亲王:“四哥……这个,可留下来听听他有什么急事?”

雍亲王点点头,两人又回转到厅里坐下,就见曹颙匆匆忙忙进了来,后面还跟着个白须老者。

在离两人还有好几步远时,曹颙止步,给雍亲王和十三阿哥请安见礼,又向两人介绍了陈太医。两人听是个大夫,心里就隐隐觉得不好。果然,曹颙随后一脸凝重的说了近日两个亲戚的病症,又说和陈太医看过,恐是时疫,所以特地赶来禀告。

十三阿哥惊得险些从椅子上站起来,雍亲王眉头也拧成了“川”字,沉声道:“‘时疫’二字却是不可妄提的。究竟怎样脉象,细细说来。”

陈太医便从脉象病理上说了两人的情况,然后道:“先前那位太太,因病得轻,发现得早,疫病症状不大显,看着像风寒,颇为好治的,也愈痊的快,并且不会过给旁人。今儿这位那般状况,已经是发现得晚,此时再治便有些个凶险。若此时仍不医治,再耽搁下去,就转成重症,彼时将是一人之病,染及一室;一室之病,染及一邑!恐成大患。”

雍亲王道:“是时疫,你有几成把握?还有,你知道这治疫病之法?”

陈太医道:“不敢诳语欺瞒王爷,老夫七十年来历经三场大疫,有两场都是这般症状,因此再清楚不过。这治疫重在‘及时’二字。防患未然是最好,可将银柴胡、桔梗、黄芩、连翘、银花、葛根等煎服,然后用苍术、白芷、艾叶等药拢烟熏房室厅堂;若是轻症,需在那方子上加羌活、防风、赤芍、玄参、甘草等几味,煎服。若是重症,各人不一。老夫便不好说了,要看具体脉象,这些个方子老夫稍后一一写与王爷。”

雍亲王对医术也略知一二,见陈太医说的都很合理,心里便有了七八成信他。但是此事非同小可,不能轻下结论,而且此时天旱之事找到“由头”压平了,这又出现时疫……这是皇父登基五十年啊……

雍亲王的头越发疼了,稳住心神。向陈太医与曹颙道:“你们稍后把方子写出来,且先回去吧!记住,此事朝廷会处理,你们不要张扬了去。”

这事若是冒冒失失传出去,肯定会引起百姓恐慌,到时候非但救不了这些人,反而会引发更大的动荡;再者这时代里,若大咧咧就这么说了,说不定就回因“妖言惑众、扰乱民心”,成了朝廷的替罪羊。

曹颙与陈太医自然也是知道其中利害关系的,当下两人都忙点头应了。

陈太医写出了几个方子,标注详细。在曹颙的提示下,又写了制丸药的法子。曹颙则补充了自己所知的防疫措施,比如勤洗手,碗筷开水煮过消毒、用醋喷洒熏蒸房舍以及地面水源洒石灰等等。

两人把所知道的统统写了出来,而后告辞。

两人走后,雍亲王掐着几张方子,脸色凝重,向十三阿哥道:“此事非同小可,我这就回去找老三商量。你这边,先依他们给的法子做,自己小心。”

十三阿哥点头道:“我省得的,四哥也要小心。这事情……皇阿玛那边……”

雍亲王微微喟叹一声,拍了拍十三阿哥肩膀:“且看吧……”说罢告辞离去,往诚亲王府寻三阿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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