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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拔起来。

邋遢老道看着一大一小的身影,心中感念万千。

“前方多坦途,前方多歧路。百折不回者,唯有过河卒。”

潘芷云却没有迅速跟上,而是对跪在地上的少年说:“我家公子是心善之人,而我是个商人。你们欠的这份因果,我会替他记下。”

神屋在识海中对汉生道:“那少年包裹里的东西我大概猜到是什么,你刚才若在他下跪时发问,他会告诉你。你就不想知道吗?”

汉生有些惊讶神屋的说话语气,只是如今的她并不喜欢这种被他人主导的对话,即便那个人是神屋或是河图。

她淡然道:“我想知道时自然会去知道。如今,我不感兴趣。”

平日若是这样说话,神屋早就火冒三丈开始反唇相讥,如今他却一反常态继续问道:“我还有个问题想要问你。。。汉生。”

汉生十分满意神屋对她的称呼与态度,“问。”

“如果我没有感应错,你的钱袋里有十张万两银票,三张千两银票,五张百两银票,二十几颗金豆子还有十几个铜板。为什么你给他们的,是仅有的两块碎银?”

“我给他们银子,是为了救人不是害人,更不是给自己添麻烦。”

神屋了然,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尽管汉生已经撇开潘芷云那辆华贵惹眼的马车,今日三人的穿着也足够低调,一行人在此停留的时间仍然足够吸引各种注意力。

不论是对于汉生还是对于那对有秘密的少年少女,被过多关注都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她缓缓走进鸡鸣寺的大门,门口的接引小沙弥如同接待所有善信一般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

小稷尧亦是第一次来佛寺,兴致勃勃看着接引小沙弥带着慈善微笑的面庞与对所有善信谦恭接待,眯了眯自己的双眼。

是不是正因为佛家所讲的众生平等,所有人在他眼中都是一样,哪怕地上的蛇虫鸟兽乃至卑微蝼蚁,都是一般模样?

刚才的少年少女与那些泼皮之间的一场打斗,是否同那蚂蚁打架一般不痒不痛,或许死了就死了?

古语道,众志成城,若数量庞大到足以让人忽视的地步,如同地上的蚂蚁一般,固然能有“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或是“蚍蜉撼大树”的壮举,但是没有人会在意一两只蚂蚁乃至一两群蚂蚁的死活,这是否又是另一种悲哀?

稷尧忽然有些理解秦君嬴稚最后那年的疯狂举止。

但也仅仅是理解,并不意味着原谅。

第九十二章 珍珠塔下

南宫秋水站在望天楼九楼上,看着眼前的山河社稷图,始终平稳的手开始有些颤抖。

一阵风吹来,过去纹丝不动的山河社稷图竟随风微微颤动,颇有风雨飘摇之感,而随风而起的山河社稷图上,静如筛子一般透着光。

图上密密麻麻不显眼却很刺眼的小洞,让人触目心惊。

不再是偶然出现又会自行消失的一两个洞,甚至都不是自金城起越来越大、越来越向东北方向蔓延的洞,这是一种细不可察却无处不在的小洞,是如同一日前望京那场万人空巷围观的雪景一般的诡异存在。

每日都要精心照料望天楼上的细心内侍自然早已发现了图上的异样,吓出一身冷汗之余根本不敢吭声。

南宫秋水此番回京前来时,恭敬侍立在离南宫秋水更远之处不敢靠近,甚至连呼吸声都尽量压低,一来这位心思莫辨的帝师从不喜旁人靠太近打扰,二来他们不想让自己的小命成为大人物的无辜出气筒。

一道白光自上而下闪过,是风吹下了望天楼檐角的积雪。

南宫秋水怔怔出神。

一个内侍小心翼翼来到他身边卑躬屈膝道:“帝师大人,陛下已醒,传召您去无极殿。”

“我知道了。”南宫秋水没有像以前一般回味良久,这一次倒是极为干净利落,也未曾让内侍引路,自己拂袖而去。

汉生缓缓走进佛寺,注视着一路上所见原本的杏黄色已经褪去的斑驳院墙,以及千年不变的青灰殿脊。

最后在一棵三人合抱的苍翠大树下驻足。自己初次踏足当时还是名为袈陀寺的佛寺时,这棵树的树梢才刚刚齐人高,如今哪怕踮脚仰望都见不到最顶端那片叶子的生长脉络。

或许人也一样。历史车轮轧轧而过,有的人一骑绝尘成为注定只能终生仰望的对象;有的人守住一个承诺原地驻足不肯向前;有的人如同鲜花般绽放最终凋零化为历史的尘埃;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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