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 (第2/4页)

说:“您知道吗?这里住有三百名男孩,平均每一楼层有七十五名,但我们一共只有五个人看顾他们。要让他们完全安静下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这里的差事已比‘杂乱别苑’那边轻松多了。那儿的人员流动率相当高,每个人待不久就走了。病患年纪如果还小,看管起来还不怎么碍事,但如果长大成人还不会照顾自己,可就麻烦棘手了!”

“你看起来人很好,这些男孩能让你照顾是他们的运气。”我说。

听到这番话,她衷心地笑了出来,但眼睛仍朝前方直视,没别过来看我,虽然如此,我还是看到她微笑时露出来的雪白牙齿。“在这里工作不好也不坏。我很喜欢这里的男孩,照顾他们并不是件简单的差事,但是只要一想到他们依赖你的程度,就觉得付出的心血没有白费。”说这些话时,她脸上仍旧保持微笑。“正常的小孩成长得太快了,不久就能够独立,不需要别人,忘了谁曾爱过他们、照顾过他们。但这里的孩子不同,无论你付出多少,他们都会全盘照收。”说到这里,她又大声笑了出来,然后才因为忽然觉得自己过于认真而显得有点儿腼腆。“在这里工作虽然很辛苦,但是值得。”

回到楼下时,温斯洛已在那儿等着我们。此时,晚餐的铃声也正响起,男孩们鱼贯进入餐厅。我注意到先前那个膝上抱着小男孩的大男孩,现在已改用手牵着小男孩往餐桌走去。

“真不简单啊!”我一边点头赞美,一边往那个方向看。

温斯洛也跟着点头回答:“年纪较大的那个叫杰瑞,另外一个是达斯迪。在这里经常可以看到这种情形,正巧没人照顾他们时,他们有时候会自己想办法互相帮助,寻求人际接触和感情交流。”

前往学校的途中,经过另一栋“别苑”时,里面传来了一阵悲泣声,然后紧跟着发出哀号声,随后又有一阵两、三个人跟着此起彼落鼓、哀号的凄鸣声。我转头一看,发现窗上都装有铁条。

此时,温斯洛脸上出现了那天早上第一次不安的表情。他忙着跟我解释说,那是特别看护区,住在里面的都是有情绪困扰的弱智者,他们一有机会就会伤害自己或别人,因此将他们收容在K别苑里,随时拘禁他们。

“这里住的都是有情绪障碍的弱智者?他们不是应该被收留在精神病院里吗?”

“没错,但因为他们实在很难管理,所以就被送到这儿来。”他回答:“其中有一些濒临情绪崩溃的,是被送到这里一阵子之后才整个瓦解下来的。另外有些是被法院裁决送到这里来,其实我们根本没那么多的空间可以容纳他们。不过,问题的真正原因是,任何机构都没有足够的空间。您知道现在还有多少人排队等着进来这里吗?一千四百名,但到年底时,我们却仅能再收容二十五到三十名之间。”

“那现在这一千四百名病患都安顿在哪里呢?”

“还待在家里,或是流落在外,等着其他机构收容。我们这里的空间问题没一般医院那么严重,病患被送进来之后,通常可以在这儿终其一生。”

后来,我们继续走到学校大楼参观。这是一栋新完成、混合了玻璃与水泥的建筑物,窗户上有大幅的彩绘图案。进到这儿,我脑子不禁开始想像自己变成病患走过回廊的情景。我仿佛看见自己挤在由成年男子和男孩组成的人群中,等着进入教室。或许,以后我也会成为这些坐着轮椅互相推挤的男孩中的一员,或是像那个牵着小男孩的大男孩一样,或是用双臂安抚年纪较小的男孩一样。

参观到工艺教室时,我们看到里面的老师正在指导一群年纪较大的男孩如何制作椅子。看到我们,男孩都好奇地抬起头来看我们,指导老师也放下手中的锯子走过来。温斯洛向他介绍说:“这位是从比克曼大学来访的高登先生。他有意购买这里,想要先看看一些病患的情况。”

那位老师听后笑了出来,并向他的学生招招手说:“这位先生如果买……买下这里,也会顺便留……留下我们,替我们买……买更多的工艺用木料。”

后来,他引领我们到处参观工艺教室。参观时我注意到那些男孩表现得异常安静,一丝丝交谈声音也没有,只是专心于手中的工作,用沙纸磨亮刚做成的板凳或是替它们上亮漆。

那位老师看我没讲话,好像知道我心中的疑惑,于是向我解释:“这些都是沉……沉默的学……学生,相信你知道我的意思,就是所谓的聋哑……聋哑学生。”

“这里一共有一○六位像这样的学生,”温斯洛接着解释:“他们是州政府赞助的特殊研究中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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