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 (第2/4页)

岁的孩子和王建南特别熟,亲热地喊他“干爹”。来的人不多,多半都是和红姐一样的下岗女工,王建南说她们是红姐的同事,都是他原先报社的发行投递员,这几个女人哭得来昏天黑地、水淋水淌,眼泪花把脚背都打湿了,比电视机前看连续剧的人流的眼泪水还要多。

我发现她们不仅在哭红姐,可能也在哭自己,以至于场面相当凄惨,让人惨不忍睹,把我也感染得两眼潮湿。我觉得自己应该为红姐掉几滴眼泪下来,虽然和她交情不算深,吃过两次火锅,她为我的“口红门”事件打了掩护,最深的印像是那次在“洞洞舞厅”,我一把将她搂了过来,她惊慌得像一只兔子,一双单纯水灵的眼睛与她年龄很不相称,如果不是那个光头男人跑过来,我当时就差点勃起,当年的红粉如今已成了一堆白骨。

想起这些往事,有好几次我感觉自己的眼泪花马上就要挤出来了,我拿起卫生纸擦了好几回眼睛,纸还是干的。

我想是因为今年开春以来,我的好事太多了,开创了自己的公司,还有沈秋透露的信息,让我和周家梅的感情燃起了希望,所以根本流不出眼泪。

已经好多年没有尝过流泪的滋味,上次流泪是追求周家梅的时候在师大校园,这些年在商场混久了,做为一个白领,当然要面如白板、心似白纸。

下午出殡的时候,来了十来个人要打“丧伙”(成都方言,指丧事期间打麻将,婚事期间打麻将则为“喜伙”),当时王建南表现得极端愤怒,拿起一把菜刀就从里面冲了出来,把人家全都吓跑了。

第二天中午,新跨越公司的人给我转来一个挂号包裹,包裹上写着:“胡向东先生转王建南亲收”

当然是红姐临死前寄来的。

王建南所在的报社刚刚停刊,红姐还不知道我们已办了新公司,所以她只好寄到我原来的公司转交。

王建南拆开包裹,我看见里面是厚厚一大叠纸。

“不会是情诗?”我问他。

“是又怎么样。”王建南翻了几页后叠好,然后像捧着宝贝,一个人离开了办公室。

中午休息时,我跑了一趟太平洋百货,精挑细选了一双意大利牌子的女凉鞋,周家梅的生日就在明天。

回到办公室,我把高跟鞋放在桌子上,俯下身仔细观赏,小叶也过来说,太漂亮了,哪个女孩有这么好的福气?

的确很漂亮,鞋身秀气,鞋根纤巧而有力,整个线条看起来简直惊艳无比,周家梅穿上它也一定惊艳,走一路凌波微步、翩苦惊鸿。恍然间我似乎已看到她穿上了这双鞋,正站在我的大办公桌上,像当年一样妩媚地展现她的美貌,挑衅地俯视着我、诱惑着我,像站在T型台上的模特一样骄傲,让我心跳不已,也为我自己的眼光得意不已。

这时,王建南回到了办公室。一小时不见,他神色萎顿,两眼红肿,眼瞳里布满了血丝,很让人同情。

王建南走了过来,我赶紧把鞋子收起,他走到我桌前,放下一张纸说:“红姐的信,有一张说是要给你看看。”

我拿了起来,字迹很潦草,但文字端庄娟秀像红姐本人,还有些错别字:

胡经理:

我要走了,我走前有一件事情,我要说几声对不起你,我欺骗了你们的信任,前年建南要我帮你个忙,你家出了一个口红,要说是我的,你们是好朋友,我同意帮忙,就走(去)了你的家里,晚上回来了,我心里一直不安稳,看周记者是个好女人,我们都是女人,女人何苦欺骗女人,我一个月不安心,听建南说,周记者很好,我在报纸上读她文章了,到六月份了,有天路过报社,我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思想斗争,终于走进了周记者的办公室,我把那天的事和她讲清楚,你们都是有知识有水平的人,胡经理能干,男人做坏(错)了事不要紧,只要改正错误,女人就可以原谅,不像我屋头的男人一辈子改不到(了)。周记者那天就说,她要原谅,要给你机会,她长得很漂亮,我真的很羡慕,我喝不到你们喜酒了,祝你和她白头到老,早生贵子——欺骗你不对,请千万要原谅,不要怪我这个人多嘴,我想为你们好。我在天上的灵魂也要祝你们——

后面的字已完全看不清楚,我两眼一团模糊,眼泪花奔涌而出,我已从老板椅上瘫软地滑到了地板上——

“红姐,很对不起!应该是我请你原谅!”——我想起当初筹办公司时,如果我在刘至诚面前稍微坚持一下,她就可以到公司上班,王建南就有机会和她联系,她就不可能山穷水尽最后走上绝路。我还想起前天,当我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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