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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陈列于暗室的重重禁书里,还有一角小页,有着关于火玉虫的另一番记载:生性属火,若以火性魔血灌养,长期服食,可化其心智,以念力操纵。梵离生性顽劣,莫说禁书,少时修炼求学连心法都记得百般不愿,若不是为治好青竹的一双眼睛,他就算再过个五百年也不会踏足暗室。可偏偏他自小练了个过目不忘的好本领,那密密麻麻的禁书他偷看了十之,虽然没找着治眼睛的法子,却把看过的内容都记了下来。他自六百年前出生起便莫名得了个魔星的称号,虽然在外人面前时常端着副无法无天的模样,其实心里是很不屑的。凡人寿长短暂,因此总把离合悲欢看得格外重,那些天上的仙族们就爱弄些天命神格来糊弄他们,唬得凡人们整日三跪九叩祈盼能一窥天机。可魔族自十几万年前与仙族划界而治,攒着大大小小不知多少恩怨,也学着这些祈天占卜的小把戏,是要向谁求天机?所谓魔星的说法,他从来都是将信将疑。但因为占着这个称呼的正是他本人,说出这样的话多少显得大逆不道了些,所以想是一回事,说与他人听,又是另一回事了。这疑问在梵离脑子里埋了许多年,伴着他长大,直到两年前,父君以助他修为的名义将火玉虫端到他面前,他才方在这经年累月的蛛丝马迹中嗅出一丝阴谋的味道。魔族与仙族本无所谓优劣之分,只因十几万年前大战后天地重归混沌,轩辕大帝以自身灵力凝法为阵,划出三千凡世,元神与众神兽一道化为山川石木,自此仙魔两族踞天地两端而居。三千凡世间,飞禽走兽人,死后魂魄归九天,肉身归于地,看似平衡,但魂魄带来的修为增益要远比腐烂的肉身大得多,千年万年积攒下来,平衡也就自然被打破了。天地之间孕万物,得灵气而受点化,根据自身天资不同,修为到了一定程度,便可结丹育法器,譬如天狼一族,天生资质上乘,族人至六百岁便可结丹。这成仙成魔,本来只是个说法上的区别,可如今仙族势力渐长,魔族日益衰败,凡间偶尔窥得一次半次神魔打架的凡人便渐渐生了不同的偏心来,那些怪物乱志编写起来,自然有了不同的倚重。仙魔两族积怨渐深,到了梵离这一代,因为有了所谓的魔星之说,以天狼族为首的魔族众部,渐有起势,攻占天上那块地方的想法也被有意无意地提起。可说到底这位天降的魔星本人,除了记起东西异于常人,于道法修炼之上,只能说天资聪颖,若想搅动仙魔两界的风云,偷天换日,他本人实在是很没有自信的。他近段时间思忖着,或许根本没有什么魔星降世的预言,那可怜的巫祝指不定是父君自己杀的,为的是找一个可用的名头,将多年来和天上的恩怨捅到明面上。反正他们天狼一族天生就嗜杀,就是好死不死这倒霉催的名头落到自己身上,若是他那个同样倒霉的生母憋一憋,迟上几天生他,恐怕也不至于落得个难产致死的下场?不过梵离转念一下,若是自己真的迟生几天,那这倒霉不得轮到青竹来担?他那副清瘦身骨,又失了眼睛,若真是要衬得上魔星的名号,恐怕一天得被父君喂上十次八次的火玉虫吧。他望着手里捏着的黑虫,心里头抖了抖,罢了罢了,那还是由他自己受着吧。梵离阖上双目,将虫子往嘴里一丢,脸色平静得像睡着了一般,半响,方才轻轻吐了口气,扯出一个冷漠的笑来。 青石小径上,偶有一两个经行的垂髻小童,见了来人,也不抬头,只盈盈俯身一拜,便又匆匆往山下走去。小路蜿蜒向下,很有些曲折,有时弯绕得急了,那小童来不及刹住脚步,便索性纵身一跃,变成只蜻蜓向下飞去。元音抬手在额间搭了个凉棚,饶有兴致地往小童们奔走的方向张望。天庭广袤之地,仙山名川素来灵气汇聚,不仅仙族爱在这建殿开府,一些灵物也爱栖息于此。可饶是踏遍这么多处好地方,还是忍不住要为起云山的景致叹羡一番。凡世的戏本册子里描述神仙们住的地方,总爱先把仙山夸一夸,而后话头一拐,那腾云起雾的拐角处,便是一座恢弘壮阔的仙门府邸,这里头供着的,也必是顶顶厉害的仙家了。山确实是名山,向南毗邻瑶池仙林,以凌霄殿为轴四下而望,唯有起云山比其他地方更高一截,遥遥俯瞰众生。山脉之下与昆仑山相接,钟灵毓秀,日月光华皆聚于此。殿中供着的也是位顶有身份的神仙,说神仙也不准确,因他乃上古时期唯一留下的一只神兽,非仙非魔,天地混沌之时便孕育出来的灵物,与日月同享寿元,这些仙啊魔啊的,实在不是可以和他相提并论的。元音两指相并捏了个诀,身形慢慢腾空起来,向着山顶上飞去。自山底向着山腰走,是段值得品味的名景,不过再往上就没什么看的必要了。他在高处往下东顾西盼地寻了好一会,才终于找着那个寒酸得活像个妖精洞的起云殿。他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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