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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之大气地双手拢袖,随意地行了一礼,笑问:“何事?”对方见他的样貌已是一怔,又见她举止端方并无错处,只是的确有些男生女相,心中的疑虑就散了大半,笑道:“无事,只是觉得此前好像未曾见过你……你是头一回来?”苏文之颔首,笑着答了她近日才到长安。她性情温和,本又是容易让人有好感的长相,对方亦是好意,两人一来二去,也就攀谈起来。白秋见文之仙子顺利同其他举子搭上了话,也就松了口气。奉玉看着她如释重负的样子好笑,抬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道:“你瞧,无事的,文之仙子要是这么容易出事,她此生父兄过世的那几年就无法撑过来,更何况还要自己过乡试。她扮男装,想来是要比你当山神熟练的。”“……嗷呜。”白秋脸稍微红了下,也不知该表现点什么情绪来,便抬头朝奉玉轻轻地唤了声,甩了甩尾巴。奉玉垂首看白秋,她这会儿已经放松下来了,怀里还揣着他的那一团仙气。奉玉低头这么看着她,心中忽然就生出了些难以形容的愉悦感,总觉得相处数月,白秋总算还是与他亲近了几分的。于是奉玉低头,又慢慢教她如何不着痕迹地替文之仙子规避些被发现伪装的风险,引着她练习了几次,然后奉玉稍微停顿,道:“等到正式考试那几日,验察许是会分外严格,到时便由你出面,将文之仙子变作男儿身,待挺过三日,剩下的就全凭文之仙子自己,我们可以返回天庭了。”白秋一愣,有点紧张地道:“我、我来?”“害怕?”奉玉扬眉询问。他道:“若是只由我护,这样做定是不行的。但文之仙子在你的狐仙庙中许过愿,又能看得见你,由你来试试,却是合适。”白秋听奉玉这么说,她到底还是想帮文之仙子的,便认真地点了点头。奉玉一笑,正要再说些什么,忽然听到酒楼人群之中忽然有些躁动,白秋下意识地去看文之仙子,却见苏文之好端端地在和刚才与她搭话的举子说话,此时聚在一起聊天的人数已经增加到了六七位,看衣着打扮,似乎都不是出身显贵,应与文之仙子一般,是寒门子弟。他们听到喧嚷声亦觉得奇怪,皆一并抬头朝中心望去。由于此处到底是举办诗会的,原先文之仙子周围的人都领了笔墨在写诗,苏文之本有意建些名声,自也随他们一同在写。不过此时,众人皆停了笔,朝吵闹之处看去。然后,他们就看见一个喝得醉醺醺的文人从人群中被丢了出来。先前同苏文之搭讪的举子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怎么又是这个人。”“……这是何人?”苏文之还是头一次来长安,自是没有见过其他人,听到对方话里的语气,又见被丢出来这人满身狼狈相,难免有些好奇。举子叹息道:“此人也是这届的考生,连考数年不中,却偏偏喜欢在这种诗词文会中卖弄才学,哪里有诗会都要去参加,以批评他人为乐。他说别人是很高兴,但要是换做旁人委婉地说他的作品几句,却立刻就要气得红脸,还号称自己是白狐先生座下弟子,明明没个证据,却宣称其他人觉得他写得东西不好便是没有水平。大家每回看到他心里都慌,但诗会是公开的,又拦不住,只好随他进来,每次都先把他灌醉,再推出来了事了。”苏文之“噢”了一声,有些惊奇于世间竟还有这种人。其他人都劝她不要管、最好连眼睛都不要与他对视,苏文之自没有招惹麻烦的意思,便埋头于写自己的诗文。然而其他人不愿搭理他,这个醉鬼却不是如此。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酒馆内的文客们陆续写好了作品,正要互相交换传看之时,大约是今日没醉透,那醉酒之人居然又踉跄几步站了起来,浑浊的眼睛在整个大堂里扫了一圈,嗤笑了一声,便摇摇摆摆地走向离他最近的几个文人,其中一个文人避闪不及,便被他夺去了手中刚写好的诗篇。那人耷拉着眼皮扫了一眼,“嘁”了一声,轻蔑地笑道:“垃圾!”他拿手指点点纸上的纸,歪着唇道:“你这个诗除了平仄韵律还对得齐,剩下的一点风骨都无!要意境无意境,要气势气势也无,还有……嗝!”他打了个酒嗝,捶了捶胸,随手将那纸一丢,又要往下一处去。能从地方来长安考试的举子,即便不是名满天下的才子,多少却也是在家乡有所名望的读书人,傲气总是有些的,心血之作被这般随便一看就说了一通,心中自然有气。那纸张的作者将自己的作品拿回来,便气得上前一步,道:“你——”“怎么,你在诗会上写出来的东西,还不让人说了不成?”那酒鬼摇摇晃晃地笑道,又要往下一处去,然而他的恶名在这一片的文人中早已传遍了,其他人都避之不及,一看他过来,纷纷散开。那人一顿,嘲笑地道:“怎么,你们都不敢给我看?这点气度胆识都没有,还考什么科举?”他语气实在太过当然,有性子急的被激得气不过,上前一步将作品丢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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