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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间,再也没有人可以往复于同一段时间中积累。她也没有求离若用碎心铃去删改任何人头脑中的记忆,前尘往昔仍存留于每个行走于这段时间的人的心中。甚至,她从没有一刻去刻意提及模仿早已用回影诀追溯的一清二楚的她的过去,也并没有在自己原本的容貌上覆盖其他形貌的假皮。可是,她在每个人的眼中,仍旧是唯一的舞灵,唯一的散羽。只因她自己是如此坚定地相信着,他们也陪她将其变成真实。她给了她一条命,她还她一个存留的痕迹,替她来爱这个世界,看繁华三千,得偿千年所愿,或许,也算是她们二人另外的一种清算与成全。魔刻本已不存,但魔族这个名号仍保留了下来,驻于魔境,与冥族同属天界管辖。流枫本意欲星辰接掌首领此职,他决意追随王于天界而推辞了这个请求。至于寒幽,一是他为冥王的未婚夫,二则是他也实在是无心。最终,借由冥力,从幻影中脱出真躯的楚遥——慕野吟坐在了这个位置。魔这个词,似乎从一开始就与楚遥有着脱不开的牵绊,终究也还是由他背负起了魔名。果然是兜兜转转,抵不过宿世使然。而在再三斟酌之下,终于还是保留了明月楼这个存在而将染秋霜这一意识埋藏在尘埃渺渺——流枫并不怨恨秋霜埋藏在他心中对于修仙之路的憧憬的种子,相反还对她的某些教诲甚是感激。做出这样的决定,也非他一人的决定,而是共同商议,深思熟虑。染秋霜太过争强好胜的心,与不愿欠下情谊的执念,实在容易害她重蹈覆辙与悲戚。与其寻本真复了秋霜寒凉,不若月下楼阁徜徉。何为真,何为假,谁是谁的复制品,都会随时间的流逝遗忘。念洛奉散羽之命,将冷幽朔身躯炼化,将铸造其中的四样灵物复归原样,并从逆魂中取出了唯一铸入的猫眼玉,归还各妖境,和着散羽的一曲,他们俱得还阳。在得知流枫与魔族雪的关系,和他现在已做为三界之王的消息,他们不再为曾被灭族而痛,反被羞愧与感激填充了胸臆,愿意效命于他。三界归一。随流枫在众生祝福之下坐上了至高无上的宝座,这盘棋,也已结束了。光芒落入了被黑暗所遮蔽的境界。为了某个贪吃鬼——寒幽而分开举办的三场喜宴的乐曲,彻底冲散了这阴冷的深霾,沉入了欢欣。在他成为冥王夫君结末之筵,在摇曳的大红色色调里,锦对着完全没有做新郎觉悟,只埋头甜腻吃食的他玩笑道:“当年你就和散羽吵着,绝不与我和司姻同办酒席,这样才能多吃点好东西。夙愿终于实现了,还添了主上的,真是可喜可贺。”“难为你们都考虑我,连吃了这么多好吃的确实心旷神怡。不过,比起美食,历经波折后还能和阿羽走到今天更令我高兴。”他凝视着梦烟,故作轻松地笑着,两道泪痕却不能掩饰地落下来,他忙低头扒拉了两口盘子中的点心:“真辣。”锦捏起一小块放进嘴巴里,一股子恶甜恹在喉头,她咬着唇,低声道:“嗯,确实……好辣……辣的人睁不开眼。”梦烟并不则声,那些可窥探的心音被她闭锁无视。他愿意将她视作此生所爱,与她红妆携手,入花焰烛火,没有那个人的牺牲,长眠于雪原的孤魂是谁显而易见,即便是像现在作为替身而得的安宁,也是她不能想象的。月有圆缺,美中不足,古今难解,那些旁支插曲无可避免,何必觉委屈,何苦贪心去计较?白璧有瑕的快乐,未尝不可当作是蚌中珍珠。这也是,作为忘川守侯者,看惯听多了浮华万千者与旁人不同的豁达,想开的事情,就不会再深陷。春去春来,花开花落。汗水与泪水化作往昔,他们也成为了夜深人静的灯盏旁的传说中的魂灵。世事,真是无常又有趣。忙忙碌碌,机关算尽的人,却没能得到想要的结局;把全部心血奉献给不知能否实现的幻梦的人,却至死也没能亲眼看到他失去自我,乃至将原初的身影全部忘却也要构建的永恒的乐土。只是个被卷进来,对争名逐利毫无兴趣,反而在冥冥中无形的指引之下,获得了他人的倾囊所求。天冥之灵,是否也是天命难违,无人能参透。性格与命运之间的渗透关系,也无从推得。但是,如果说生命中的得与失,也是一场无形的交易。至少能肯定,流枫的往昔,足已可以付清现在所获的一切,甚至还并不能完全抵消那深重的阴影。可是,累累的伤痕,涌动的泪海,他仿佛早已忘记,丝毫不在意。苦痛并没有将他拢入黑暗,反而加强了那份怜爱与慈悲,还有更为公正的态度。生为妖,修作仙,堕成魔,血含冥,曾化人的他,五族的界限早已不明晰,能够真真正正地体会出所谓的“众生平等”。哪怕是苍默或玺颜归顺来的旧部,以及冥族,也不得不承认,没有谁,比他更适合做九天——不,三界之王的。血统没有高贵,没有低贱,不过是出生时,所戴的标签不同罢了。对这句话有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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