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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樱的脸又凑了凑,借着木莲的双眸,只能看到模糊的侧脸。甜香的呼吸,让雪眼前无尽的黑暗中闪现过玄色衣衫,严苛而又温柔,喜爱干净到了病态地步的代执。他在他什么都不懂的事情,也是用着类似的态度,朝他呼喝着,强迫他记住一条又一条的条条框框。然而,那些条条框框,却无一条是天理天规,而尽是他漫长生命经验的写照。雪紧张的情绪,突然就放松了下来。不单如此,他还很开心地笑了出来。木莲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他这样开心的笑了。简直就像是那个一尘不染的狐妖的灵魂,又重新回到了这干涸了血肉的躯体上。雪的脸被白玉的面具遮挡住,看不到那些如同虫蛀般的疤痕,盖住的,是好看的刀削的轮廓,和一双无神却依然如玛瑙般的黑色凤眸。纵然破军是个男子,还在心底里当他是自己的情敌,却也只能承认,他笑起来的确是他看过的,最好看的。天真而没有丝毫的防备,正好能够将他冰雪般的面容,融化出一丝宛如春光般的暖意。雨樱愣了一瞬,却迅速回过神来——虽然她好色的名声远扬,其实却远比流言蜚语的传播者们想像得有定力的多。有些事情,不看到内心,是不明白的。有些事情,纵然看得到内心,也依然不明白。都以为她是追求着色欲,实际上,她也在迷茫之中徘徊,并不是寻找着俊秀的外表、举世无双的异才,而是在寻找着在灵魂之中鸣响,缠绕得她不得安闲的梦中华音。活了一大把年纪,她早已没有了少女的情怀天真。只是,只有在这里,她还是保持着小孩子般的痴傻,竟会为了不知道真假,也不知道在何处的梦,而执着了万万年。“你在笑什么?”雨樱不同寻常的冷静与冷淡,和那身出格的过于热情地打扮截然不同的寒凉,让木莲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雪止住了笑声,笑脸仍然没有消去。“你的样子啊,真的……真的活像是师傅啊。”“师傅?哈啊,你是因为我啰哩啰嗦地管着你,所以觉得我像你的师傅?”雨樱扯了扯他的耳朵:“我才不是你师傅,是你未来的老婆。老婆要管着夫君的,不然他不听话的。”破军极为不和谐地插嘴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樱姊总管着我了……”雨樱被猝不及防地插话噎住,瞪着破军,半天才吐出一句:“怎么哪里都有你呢?”“哎,樱姊你看起来生气了似的。别生气,我是不介意当您的二房的……”木莲本不常在这种场合插嘴,却也帮腔道:“唉唉,破军大人,您的理想还真是远大啊。”他们两个生生地把雨樱制造出的气氛毁了。她脱力似的坐了回去,翘着的脚不安定地摇晃着,把手指捏得咯吱咯吱响。破军和木莲两个偷偷交换了一下眼神,会心一笑。这两个孩子该让我怎么办才好。雨樱摇摇头,在心内暗叹,旋即严厉地喝了声:“好了,顽笑就到此为止。”气氛再次凝固了起来,他们这才想起,之前那严肃地话题还没有个定论。“殿下方才说同意让灰绒留下,理由是什么?”“既为魔族,命数也就不再归九天掌管,这自然是我们的便利之处。然而,除却天簿,天界还有许多其他未知手段,留下灰绒必然要担一部分风险。不过这风险就目前看来,也并没有我们接纳他更大些。毕竟天界仙族骄傲多疑,不可能真的给他什么要务,只不过就是墙下偷听的小鼠,他们想听什么,我们便让他们听什么,好处要大过风险。”“正是如此。”雨樱嫣然,按着红唇道:“而且天界的仙族,有不少对我也有所了解的。想来不会认为我能利用自己的属下的。就连灰绒自己,都会以为我对他是十成信任。好名声和坏名声,我都占了,而且都能当作武器,也蛮好的。”忆·魔念篇 左右皆嫌雪默默地听着,也默默地记下。也才此时惊觉,雨樱也不过始终是在演戏。正像当年天堑的神女般,若即若离,或是偶尔在冰封中闪烁的些微痕迹,都是她想要伪装就能伪装得出的。雨樱在这一点上,竟与她颇为相似。都能伪装出,自己想要的样子来,竟一时让人分辨不出哪边是真,哪边是假。也许都是真,也许都是假。只是,上一次伪装的优伶,是以折磨他为目的,而这一次的,却是在帮他。仅仅只是想想与她对立,都让他觉得毛骨悚然。但也因此发觉,自己,还差了许多。如果自己什么时候,在旁人想起他的时候,也能像自己想起那绿衫的神女、面对着雨樱时的那种悚然感觉蔓延心头,他大概就能成为一个合格的首领了吧。雨樱看穿了他的心思,将手按在他的手上,轻轻地摇头:“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就好了,如果伪装让自己觉得安全的话,就那样活下去。如果让自己窒息,那未尝没有别的更适合你的。只要能够让自己掌管的一隅,变得越来越好,也无所谓你究竟要变成什么样子。”破军很不可思议地,没有吃醋。因为在他看来,雨樱对着雪的语气,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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