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1/4页)

白色的眉峰下,睁开淡金色的眸子,由尘淡淡地看了一眼石桌前的人:“我并没有听过修道之人已能辟谷,你这一身,”顿了一下,清冷的目光上下扫了乌芃一眼,“也真是狼狈。”

星目抬起,几分冷冽之意闪现目中,又移开目光,乌芃终是生硬地扯了扯嘴角:“彼此彼此。”而后,便不客气地执起碗筷,安静地用起早餐。

这三日,他不仅颗粒未进,连水也未曾喝过,菱角分明的嘴唇早已有些干裂。

他虽是修道之人,但毕竟未列仙班,可以几日不进食,却无法达到真正的辟谷境界。

说到底,他只不过是一具肉体凡胎。

移开目光,由尘问进食的乌芃:“为何受伤?能伤得了你的人,怕是不简单。”

执着碗筷的手顿了一下,低着头的乌芃,让人猜不透是何表情。

只是这一瞬的沉默,已让人知晓,他并不想提起此事。

见乌芃不答,由尘也未追问下去。

“你和妖王是何关系?”

半晌,他突然问由尘。

“我不认识他,”由尘直言,“但是,他一直在找我麻烦。”

放下碗筷,乌芃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摊向由尘:“这个,你可认得?”

由尘转头看去,淡金色的眸子闪过一道玄光:“你怎会有此物?”

缓缓摩擦着手中碧绿色的珠子,鸽蛋大小的碧玉,晶莹剔透,色泽圆润,光芒妖异,显然不是凡璧。

“不妖璧,上古神璧,有阴阳两璧之分,合者即可消弭妖气,分则聚拢妖气,使之遮云蔽月。据说不妖神璧,是上古女娲补天时,遗落人间的心,之后化成神璧,被妖王纳为己有。”乌芃缓缓道来,“这块不妖阴璧,正是当日落入长生池,使得你那只小妖孽玩心大起,断了廉君心莲之物。”

由尘蹙眉:“真有此事?”

乌芃冷漠一笑:“你以为是我诳那小妖孽?我还不屑。”

由尘不做声,他虽知乌芃品性,但毕竟正邪不两立,又何况乌芃坚定他为妖魔道人,因此,无缘无故携小苗前往南岳山,于情于理,他都有些疑惑。

更何况,乌芃和他理都很少讲,又哪来的情?

“不妖璧现长生池,而妖界并没有传出神璧失踪一说,由此可见,不是妖王有心隐瞒,便是他还没有察觉。”丰神俊朗的眉宇微蹙,乌芃看向栏杆处的绝色人影,“你和妖王到底是何关系?”

“为何要救廉君?”由尘突然一问。

乌芃脸颊一僵,忽然答不上来,只因,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当日,小猫妖毁断心莲,他也只不过是偶然撞见了,却不想自己竟出手相助,甚至不惜触怒上界。

那莲花精自己只不过见过一面,灵力虽不妖魅,周身甚至带了佛家的清雅之气。

但,妖就是妖,即使换了皮,也换不了骨。

只是,那时为何就不假思索盗了仙草呢?直到回到梅山下,才幡然醒悟,自己恍惚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

如今想来,对于廉君,那一瞬息,自己并没有将他看做妖,什么除魔卫道,几乎并没有映射在他身上。

只是觉得这样一个清雅的人湮灭,多少还是令人感到一丝遗憾的。

淡金色的眸子盯着那俊俏的眉峰下,一双有些怔然的星目,嘴角缓缓上扬一抹若有似无的弧线,冷清的声音,隐隐带着一种穿破云霄的释然:“乌芃,也许,你该回蜀山了。”

余音缭绕,再抬首时,那栏杆白纱处的绝色身影,已移至长生池外的九曲回廊之上,星目里,只有那一抹白纱白袍轻扬的梦幻背影,和鼻尖若隐若现的蔷薇冷香。

梦花绕梁纱自飞,兰柯冷香似惊雷。

“屋中有热水,收好不妖阴璧。”宛若梦中传来的最后一句话,乌芃收回略微带了痴迷的目光,轻轻叹息一声。

回到昨晚过夜的厢房,屏风后突兀地多了一方木桶,水雾缭绕,氤氤氲氲,温热的白雾扑面而来,一阵暖意。

解下背上长剑,小心放置软床之上,枕边是那人放下的一套新衣。手顿了一下,变继续宽解衣带,露出不甚狼狈的内衫,乌芃盯着胸前那团血污,神情若有所思。

浸进温水中,一身疲惫随着水流而去,他不由闭上深邃的星目,无声掩盖那一抹一闪而逝的落寞。

已经不记得是在什么时候遇见的,然而他和狐妖像是宿命的对头,从第一眼开始,自己的目光就没有停止过追寻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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