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2/4页)

跨进门来。屋里太过简陋,收拾得也不尽心,只有一张床榻可以坐人。他毫不客气地坐下,李承恩把他往边上推一把,示意让个地方出来,李倓干脆脱下鞋履往里挪了些。李承恩往暖炉里新添了炭火,好烧得旺些:“王爷爬墙的身手,倒是越发熟练。枉我自负耳力,也未听见些微动静。”

“哪里哪里,”李倓笑笑,“我有个好老师。”

李承恩抬头瞪他一眼。

好老师自然是他。李倓还是个养在深宫的小皇孙的时候,李承恩就已带着他翻墙爬树,掏鸟蛋钻狗洞,用他姐姐的话来说,生生教坏了人家一个规规矩矩的小王爷。

纵然炉火烧得极旺,屋里还是有些冷。李倓索性拉过厚厚的衾被,把两个人团团裹住。

隔得极近,连彼此之间呵出的白气都看得分明。

“为何上京?”

“过年。”

“别试图在我面前说谎,”李倓摇头一笑,“你修为不够。”

李承恩侧过目光,片刻道:“那就算是想你吧。”

“虽然这话我爱听,但是我更乐意听实话。”

“圣上有令。”李承恩只好苦笑,“着我上元节过后进宫见他。”

李倓沉默一瞬:“是为何事?”

“还能为什么?”李承恩有些头疼地按住额角,“圣上一早便颁过‘破立令’,见不得中原武林中明教独大。这一回,恐怕是要斩草除根。”

“明教……”李倓微微蹙眉,似是忽然想起什么,却并未多言,“不过是个波斯过来、根基不稳的新教派罢了,不值得伤神。”

李承恩叹口气:“明教虽然势大,到底只是江湖帮派,我怕师出无名,惹来众怒,有损天策府的名望。”

李倓闻言微一沉吟,没有接话,只是用被子把他裹得更紧些:“大过年的,为这些杂事烦扰,你到底是个将军,还是个奶娘?”

“是,就王爷有气魄,从不为俗事忧虑。”李承恩挑眉,倒也将此篇揭过不提。李倓触到他十指冰凉,拉起来呵一口热气,轻轻笼住。屋外梅香扑鼻,冷香沁人,生平难得如此安静的一个正月之夜,李倓凑过来吻他,一触即收。他说:“新春如意。”

“有些事情我如意,也许你就不如意了。”李承恩笑着摇头,“不过,新春如意。”

他们声音都放得极轻,仿佛是怕声音太大,惊扰到屋外白雪红梅、华灯皎月。或者是,怕声音太大,惊醒了这恍若不真实的静谧安然。

因为彼此心里都清楚,这样的时日,必不会存在得太长久。

第 21 章

(十九)

李承恩惯于早起,第二日醒来听见窗外风声瑟瑟,积雪折枝。李倓睡相十分不好,几乎把半边身子都拿来压着他。他费了点劲才将人推开叫醒,正穿衣下榻时,忽闻院外叩门之声。

李承恩略有讶异,这处宅院久无人住,竟然还有上门之客?

“可能是我府里的人,”李倓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我来的时候吩咐他们,明天送点吃的用的过来。”

“你家的下人什么时候这样勤快了?”

李承恩便懒得整理衣物,只把李倓昨天穿来遮雪的大氅披到身上,过去开门。

门栓朽脆已久,不过李承恩忘了外面还落着一道锈蚀的锁。他试着拉了拉门,没能轻易打开,想了想朝外面喊:“退后几步。”

那边没了动静,李承恩足下运劲,抬脚将门踹开。

砰然声中,门外那人微微一笑:“多日不见,李将军还是一如既往的豪迈。”

一辆金色车帘的华贵马车停在院门外,藏剑山庄的剑庐总管朝他拱手为礼:“将军躲在这处地方,倒是教在下好找。”

李承恩一怔,想不明白到底何事,竟然要他剑庐总管在正月新春之际,追到这里来找自己。转念倒真想起件事,年底的时候天策府在藏剑购置了三千精制长枪,千二张劲弓,似乎还未付钱。他干笑一声:“此时府里放假,文书账房都归乡了……待得开春,我天策府自当遣人送上酬金,绝不会赖账。”

叶芳致闻言也是一怔,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隔着小小一方院落,门口的对话全落尽李倓耳中。他忍着笑朝李承恩道:“原来有人上京是来躲债的,早说便是,我又不会笑你。”

说完再也忍不住,笑得直不起腰。

李承恩正在尴尬间,马车上缓缓步下一人,声调淡淡:“将军莫要误会。叶某前来,是为今年的名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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