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 (第1/4页)

石珞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蓝衣杀手。唐炮一直处于“听不懂你们说啥”的呆傻状态中,此时突然被点到,更呆了,半张着嘴一脸白痴相。

——这家伙本来就是个白痴吧。如果不是跟这家伙相处太久影响智力,石珞的脑筋应该还能转得更快一些。

“这位小友很清楚自己有何惦想。”

唐炮被这么一说,浑身都抖了起来,将视线投向身边的白衣人。

“可惜,世事无常啊!”痴癫忽然起身,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根禅杖,在地上一杵,大地便跟着震了一震,“道友真狡猾,又想借和尚的力来悟道,也不考虑一下和尚的心情……罢罢罢,更狡猾的是这苍天,让人生生世世,不舍轮回啊!”

他一声长啸,音如洪钟,闻者皆肃穆。

“好好想一想吧——思不得、断不得的缘起,无关三生,唯有此世。”

石珞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击中,眼神迷离起来,墨潭搅动出从未有过的涟漪,一层层,向更深的黑暗荡去。

发现身边的白衣人影突然倒了下来,唐炮连忙揽住他,吓得大叫一声:“贱咩?”

“让他睡。”痴癫从他们身侧走过,禅杖上的铜环如风铃般叮当作响,“道友真是几辈子都不让人安生。”他复又摇摇头,“小友,天意缘浅,执着苦深呐。”

“什么?”唐炮意识到最后的话是说给自己的,却完全不得要领。

痴癫已然大笑着走出门去,唯余奇怪的歌声渐行渐远——

“癫来狂去三生世,无贪无嗔只余痴。菩提树下悟道子,明镜台上桃花枝。”

石珞从不做梦,然而在这深沉的黑暗中,此生所遇的人与事如潮水般纷至沓来。

阴暗的柴房里,瘦弱的女孩攀在窗棂外,用颤抖的小手递进来一碗清水:“少主人和老爷出去了,石头哥哥你快喝点水……”

被烈日烧得滚烫的街道上,青白道袍的青年俯身伸手:“我观你根骨不凡,是否愿意随我回纯阳宫?”

三清殿外,高冠素鬓的男人抚着手中的长剑,面色冷厉:“风儿,此童杀性极重,你要小心管教他。”

非鱼池边,白发老者抚须微笑:“太华龟好像很喜欢你,不如你去老君宫再炼两副丹药来试试。”

烈风集中,白衣长髯的男人放下笛子:“吾可护你经脉,但保不住你的武功,之后就看你自己了。”

剑丛之间,黄衣白发的男人掷来一把剑:“你有一招的机会,让我看到你的剑招。”

幽深的林间,蓝衣的杀手扬起千机匣:“你就是那个——尚决云?”

命中不可背弃之人,皆是今世因缘,且皆已尽此生相报,还有什么呢?

各种场景快速变幻,重叠又分散。人群熙攘,晨光熹微,一个墨色的人影自人潮中翩然行来。蓝紫色的花朵飞了一天一地,纷繁乱花中的那道黑衣人影优雅地扬起唇,衣袂翻飞。忽又变为月色倾洒的树林,黑衣人手持一支雪白的笛子,在夜色中划出绝决的流光。

“道长。”

唯有此人,相知而无恩,相杀亦非仇。不知缘何起,不知缘何灭。

石珞倒在蓝衣人的怀里,身子颤动着,薄唇微启,在断续的喘息声中,不自觉地念出了那个名字。

“穆……公子……”

抚在他鬓边的手一颤,蓝衣的杀手呆呆地看着他的睡脸,半晌,轻轻地拨开了他的鬓发。

也好。

没错,我知道我的惦想,所以我希望你留在这世上。

只要你还愿意留在这世上。

不管你是为了谁。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回忆中,咩咩与炮哥相关的故事会另写一个番外,还有咩咩的回忆中为何会有庄花乱入,也会在番外里说。

☆、帷幄

烈风集今夜格外炎热,如水的月色下吹过的夜风都是烫的。螺旋栈道尽头的小屋窗子竹帘半卷,月色斜洒而入,窗外的风车吱呀作响,万物皆因燥热而显得愈发静谧。而屋内烛火通明,气氛却有些凝重,三个谋士围着一张地形图,正激烈地争论着什么。

“这次必须死守十方谷据点!上个月丢了天罡城,浩气那帮家伙必然认为我们急于夺回,而他们则会趁机攻下十方谷。”

“十方谷不可失,但是天罡城这笔账不能就这么算了!你这是吃了败仗,就开始缩头缩脑了?”

“你上个月又不在,没听说天罡城是怎么丢的吗!”

“浩气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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