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2/4页)

用冷水洗了把脸,头脑略清醒了些。镜子里映着自己的脸,眼中有血丝,眼角有刚刚长出来的鱼尾纹,眉心是已经抹不平的沟壑,带着习惯了严肃而显得不易接近的表情。他觉得这不是衰老的表现,这是男人成熟的性感。镜子里的男人嘴角自嘲的勾起,还真是自恋啊。男人成熟的性感,也要搭配上奢侈到针脚的行头,黝黑铮亮的大头车,动辄多少多少亿的身价才撑头啊。

经年靠在床头,点了一根烟,从窗帘的缝隙看外面的路灯。不是什么高级的宾馆,看不到多美的夜景。一盏又一盏昏黄的路灯,沿着道路的走向延伸下去,通向他所不了解的某处。

他坐起身,伸手把窗子推开,生锈的合页发出刺耳的声响。闷热的空气冲进来,让人有一时的憋气。已经八月了。她回来两个月了。

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隐约的音乐,一个低沉的男声,唱着有点儿走调的《一生守候》。

等待着你

等待你轻轻拉我的手

陪着我长长的路慢慢走

一直到天长地久

等待着你

等待你紧紧拥抱着我

告诉我你的心里只有我

除了我别无选择

那个男人的歌声是在不敢恭维,丝丝缕缕钻进耳朵里,让人很不舒服。经年听见自己也哼起歌来,“晚安北京,晚安所有未眠的人们……晚安北京,晚安所有孤独的人们……”似乎并不比那个男人的歌声更好。缺少了音乐伴奏,干巴巴的。但是却成功的让耳朵屏蔽了那句“……告诉我你的未来属于我,除了我别无所求,你知道这一生,我只为你执着……”

“……我沉得越来越有些疲倦,听着隔壁提琴的抽泣,喝着世事煮沸的肉汤,越来越有些疲倦……”

经年哼着歌,把烟深深地吸进肺里,莫名的有些亢奋,就像是回到了和一群哥们儿半夜在大马路上唱着《晚安,北京》的那些个日子。

总有一些歌在你的脑海里深深驻扎,像一支生命力顽强的植物。在你的记忆力慢慢退却,有时候连领导的电话也记不清楚的时候,你却记得每一句歌词。当你将它连根拔起,那些紧密粘连在根须上的记忆和感触就会蜂拥而至。他闭上耳朵,隔绝那个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声地唱,“……我曾在许多的夜晚失眠,倒在城市梦幻的空间,倒在自我虚设的洞里,倒在疯狂的边缘失眠……”

“神经病啊,大半夜抽风,*(%*#(*&#……”

经年把窗子关起,大笑着躺回床上。他发现自己一到北京整个人的心情就有点儿颓废,有点儿神经,有点儿不正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空太昏暗,空气太污浊,人群太熙攘。

每个城市在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既定的印象。他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个城市中怀抱着和他类似的心情。

这个城市和其它的城市都不同。每天都在变化的脸,遮不住留在城市灵魂中的沧海桑田。躲在玻璃幕墙和奇形怪状莫名其妙的建筑之后,有着慢慢消逝的故去。道路,一环又一环禁锢在无形灵魂之上,它的胸怀,它的沉稳与庄严,它的保守与自大,矛盾而自然的并存着。它有一股奇妙的力量,一种莫名的磁场,和每个人的灵魂相互作用。

或许是因为自己背井离乡,这不是个属于他的地盘。他只是一个过客,背着自己的行囊,隐身于来往的人群之间。没有人认识他,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所以他反而可以卸下诸多武装,让自己的情绪如手中烟雾慢慢扩散在空气里。没有人看得懂,只有自己。没有人听得到,只有自己。如尼古丁吸入胸肺,沾粘在距离心脏最近的地方,一点点融进血液,分散到身体每一个细胞之中。

酒精抹去他意识中让人心烦的点点滴滴,在这一刻,他放任自己,不去想生活中诸多不如意,只是任凭各种思绪和记忆闯进脑海,然后又悠悠然离去。

“我来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喃喃的说,孤独的声音在窄小的空间内回荡。他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8月18日:北京,北京

艾默瞪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激情退却,身上有点儿冷,小肚子一抽一抽的痉挛着。不知道严雨是真难受还是假难受,Evelyn一走,他就把她拎进了房里,不由分说扒干抹净就埋了进去。憋了许久的欲望仿佛是个不懂得把持的毛头小子,横冲直撞。

艾默侧过头去,长发上还带着从Ying媚那里沾染来的烟酒气息。她皱着眉头把赤裸的胸口趴伏的脑袋推开,严雨闭着眼睛不满的动了动,搂着艾默腰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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