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 (第2/4页)

十几年间,自从你到得本汗身边,生下时健之后,本汗哪一夜不是彻夜不眠到天亮?与你这样的蛇蝎妇人同床共枕,也亏得本汗命长!”

梅娜侧妃失了向来宠爱的儿子,本已有些崩溃之态,闻听可汗此言,几乎失控:“这十几年妾日夜与汗王厮守,到头来竟然得到这样评语。汗王在妾这里难以安枕,难道在偏殿那贱人榻上就可安枕?”

可贺敦移居偏殿十数年,她这话中之意,场中之人几乎无人不晓。

吐迷度抱着小七立在汗王大帐之外,帐内这些话他听得分明,字字如钉,敲在他心上,令他一时心痛一时糊涂。父汗既然知道梅娜侧妃乃是蛇蝎妇人,为何还要亲梅娜而远母后?

分明讲不通。

被他抱在怀中的小七只感觉他一双铁臂越踡越紧,抬眸瞧见他面色沉郁,牙关紧咬,显然正在压抑怒气,连连在他耳边呼痛:“吐迷度,你捏疼我了!好疼,快松开!”见他毫无所觉,伸出小手在他耳垂之上狠狠一拧,只听得吐迷度重重的抽气之声,她方嗔道:“这下你知疼了吧?”

吐迷度这才发现自己捏疼了她,歉然哄道:“乖,一会就可以坐到塌上去休息。现在将你放下来乱军之中,我实是不放心。”

小七体力早已难以为继,自不敢逞强,只得由他抱了,二人又竖起耳朵,听汗王大帐之内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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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风雪度千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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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内此刻又是另一番光景。

怀仁可汗轻蔑一笑:“梅娜,当我不知你星辰殿内那缸肉酒里面酿的是谁吗?”

此事帐外的小七早已知悉,她趴在吐迷度耳边徐徐低语:“梅娜侧妃将阿布都拉——也就是赛迪的父亲酿成了肉酒,日日饮着心上人的骨肉……”

吐迷度目中惊愕之色立显,已听得帐内梅娜气急败坏的声音:“你居然知道……这些事你如何得知?”

怀仁可汗大约已是忍无可忍,轻哼一声:“梅娜,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当年我因一已私欲,贪恋你的美貌,枉自辜负了结发妻子,这些年追悔莫及。你不但杀了心上人阿布都拉,将他的骨血身体酿作肉酒,还在生了时健之后,在我身上落了蛊毒,可惜我一步踏错,再无回转的余地,万般无奈之下,才假作厌烦发妻,将她移至偏殿居住,十几年不闻不问,又生怕你加害我的伏帝匍,这才将他打发到了碎叶城……你以为,生了时健,这回纥江山便尽数入了你族?”

梅娜惨笑一声,说不出的抱憾:“若非我儿时健时运不济,今夜便可登上汗位!怪只怪,这孩子太过不成器!”

她这话已有自省成份,大约是时健身亡之后,才会有半刻清醒之态,追悔自己平日太过纵容他了。可惜怀仁可汗却决非心肠柔软之辈,他笑得好不自在:“非是时健时运不济,而是他就算今天不死,明天也要死,明天不死,以后也要死,这辈子他注定坐不了汗位!”

原来怀仁可汗对这二儿子早已动了杀机!

这话简直是往梅娜的伤口上撒盐。

梅娜猛然惊醒一般,手指着坐在宝座之上的怀仁可汗,颤抖不已:“你……你早有了结我儿的想法?”

她也是到了今天才发现,自己从来以为握在手中的这男人,原来从不在自己手心。

怀仁可汗轻笑着点头,无一丝否认之意:“不然你以为,我平日为何要纵着他?不过是想尽力弥补他短短的一生而已!”

梅娜惨呼一声,目中已有狂乱之态:“可汗,难道你不知道,今日是你的死期吗?你这是在找死!”她猛然从腰间拿出一把约有成人中指长度的小竹笛,轻轻一吹,尖利的令人心烦意乱的声音便破笛而出,怀仁可汗原来笑意满面,听到笛声,片刻间面上五官已是狰狞,双掌使劲握着宝座两侧,恨不得将宝座两侧的扶手给捏碎了。饶是如此,他也不曾呼一声痛,只是断断续续的大笑出声,可是那笑声听在耳中,却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破碎到难以合拢成一个音节。

场中护卫被这突来变故惊呆,皆忘了自己职责,只瞧着这二人当堂对峙。梅娜侧妃笛声越是尖利,怀仁可汗的笑声越是支离破碎,那拼尽了全力紧握在宝座扶手之上的双掌,已有鲜红的血迹流出,他面上已有肿胀之态,仿佛有无数虫子在面上皮肤之下爬行蠕动,情形极是骇人。

梅娜侧妃突然停了笛子,瞧了他一眼,目中神色复杂,似留恋似心怀恨意,最终皆化作幽幽一叹,那声音酥软到仿佛情人之间的蜜语,可是说出的话却又冷酷无比:“只要你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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