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2/4页)

纵然是算无遗策的路牵机,急切间也拿不出好办法来,握着刀柄的手抓了放,放了抓,想到山民夹在两路大军中间的惨状,背心里凉凉的一片冷汗。

宣井童见他犹疑,把最后一丝希望也放了下来,后退几步往地上啐了一口,笑道:“可惜阿袖一片真心。”转身大步离去。没有走得两步,忽然觉得胸中气闷,咳了一下,嘴里咸咸的都是血腥味道。他吐掉满口的鲜血,心里想,要是能陪着阿袖一起死了,那倒也不错。这一想,脚步竟然轻捷了许多。

看看他的样子,路牵机也知道宣井童的念头,脸上不由一寒:他也是堂堂鹰旗军左路游击的副统领,怎么可能连一个女孩子都救不出来,那可真是不如一个扶风营的新兵。

“站住。”路牵机喊。

宣井童扭过头来,一点表情也没有。

“你不要回扶风营了,就留在望山门吧。”路牵机道,“我跟骆七笙打个招呼。要救阿袖,也不是你一条命就能换来。”他咬咬牙,“我还真不信我们劫不出阿袖来。“就是今夜。”

对于路牵机的承诺,宣井童并不真存着指望,他点点说:“那便好。”扭转身又往回走,显然没有放弃自己的打算。

乌椎马被勒住了嚼子,四只马蹄在青石板的街道上来回踏得火星乱溅。路牵机看着那个倔强的少年人一步一步消失在街角,心中不知道是妒忌还是失落,竟然有些空空落落。

一直到了黄昏时分,令兵才给望山门带来口头简报,只有一句话。“着路牵机移交望山门防卫于范西文。”也没有交代移交防务后的派置。路牵机和范西文交换了一眼不安的视线,明白是上面出了问题。一起在望山门呆了那么多日子,两个人其实也没有多少可以交接的。

范西文把路牵机送到城下,张口问他:“去哪里?”

路牵机把长枪在马鞍边挂好,一身重装,明显是要出战的装扮,苦笑道:“你说去哪里?”

范西文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头:“不过是些山民,倒弄得我们自己乱了阵脚路兄,您是仔细的人,见了界将军和筱城主当善言之。现在这个时候,乱不起啊!”

路牵机也不回答,心想你要知道我夜里去闯山民的营地岂不是更乱?

西关门上聚集了鹰旗军几乎所有的高阶将领,倒没有让人看了心慌的大队游击。城外隐隐约约有人号哭,数量还不少。看来是山民试图进城和守军起了些冲突,路牵机的心多少定了些。以界明城的性格,这个当口和筱千夏冲突的可能性实在太小。收拢诸将的意思大半是要给筱千夏一个交待。

他张望了一下,看见水磨奥努正搬着女墙用力往外看,过去拍了他一下问:“到底怎么回事?”

水磨奥努拿手指一指城外:“你自己看。”

路牵机看了眼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护城河里浮满了死尸,总有一百来具,身上遍插雕翎。那些山民现在都远远地躲在城外三五里的地方,呜咽不断,听起来十分凄惨。他原来也想到会有些山民急于进城,城头的守军也必然驱赶。西关门的守将是扶风营统领南智扬,听说是个厉害的角色,不想下手如此狠辣。鹰旗军在西关门派驻的副将是神箭索隐,这时候正五花大绑地单膝跪在地上,身边两名扶风营的长刀手眼睛血红,一脸的凶神恶煞。看到这里路牵机已经明白了大半,悄声对水磨奥努说:“是不是索神箭又对那些山民心软了。”

水磨奥努吐吐舌头道:“难道人家都说你一肚子主意,这样看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索隐他岂止心软,动手把南智扬的两个亲卫给废啦!”

路牵机脸色一沉。鹰旗军扶风营的关系本来微妙,这个时候出这种事情可是再糟糕不过。他眺望了一眼远处的山民,想到风盈袖也在他们中间,心头一阵阵的起火。

诸将在囤兵洞里落座,一双双眼睛都盯着界明城和筱千夏。扶风营也是野兵,却比筱千夏的两万私兵还要亲信。这官司最后要着落在鹰旗军和青石城主的身上。

筱千夏站起身来,走到索隐身边给他松绑,索隐鼻中轻哼了一声,竟是毫不领情。筱千夏也不在意,对诸将拱一拱手说:“今天这桩事情责任不在南将军和索将军,在我和界帅。索将军,绑你到现在你也多担待,临阵不遵将令”

索隐抗声道:“不错,不遵将令,杀头也是应该的。可是南智扬他”

界明城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索隐,一桩事只论一桩事。南将军虽然过激,也是他权责范围内的事情,不可混为一谈。筱城主说得对,今天这个事情主要还是我们犹豫不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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