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2/4页)

,就必须像俗人一样工作。这也是与师父的约定之一。所幸勘五郎貌虽顽劣,做事还不算太过出格。每次他安排的身份与工作,对我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困难。

此番,我带着名帖和委托书来到高知。眼前这座占地不下三百坪的大屋,在周围狭小的民房中显得相当突兀。我敲开房门,向女佣传达了名帖和来意。那个脸蛋红扑扑的年轻女孩狐疑地打量了我一番,随后便揣着名帖蹬蹬跑了回去。

不久她回来开门领我进入主屋,说主人已经在客堂等我。打开绘有兰花的纸门,里面已经端坐着一名鹅蛋脸的女子,年貌约三十上下,穿一件考究的友禅染和服,发簪上悬挂一串美丽的玳瑁珠子,妆容精致,但不知为何,脸色看起来有些异于常人的苍白。她应该已从女佣的嘴里听到过对我的描述,但见面时,她的眼神中还是流露出一丝惊异,但随即换上主人应有的微笑,颔首行礼:“有劳师傅大老远地专程前来,您就是白荷上人引荐的灵媒吗?”

“是的,在下名为高野枫,应师父生前挚友白荷上人的托付,来府上为主人排忧解难。”我向女子回礼,再次说明来意和身份。白荷上人是甲斐梦山宝塔寺的住持,又名白藏主,是当地小有名气的修行僧之一。但论其真身,却是一只活了不下千年的纯白雌狐。师父生前与她有些来往,所以目下,她对我的关照也不算空穴来风。

“高野小姐吗?家主清田福山先生恰巧不在家,我是他妹妹妙子,现在代为管理家业。”清田妙子举止打扮得体从容,看得出与大家闺秀相配的文化素养,“请问高野小姐,委托的事件您已经知道了吗?”

“是的,是关于‘犬神’吧?”连接庭院的纸门没有关上,我瞄了一眼中庭尽头那座小小的祠堂,上面已经贴了五芒星符咒——那是从属于阴阳师的晴明桔梗符,在符咒灵力的缝隙间,隐隐有人类看不到的灵气渗出,渐渐幻化为一只白犬头部的形状。这就是勘五郎此次死活不肯与我同行的原因。不管活了多少岁数,狸猫总是怕狗的。

所谓的“犬神”,是一种历史悠久的咒术,其发源于德岛、高知等地,经常被这些地区的望族作为保佑家族的“家神”来祭拜,用于保障家道兴旺以及咒杀敌人。制作犬神的任务多半交由族中的女主人来执行——将家中豢养的狗埋入地下,只留出头露在外面,在狗面前放上食物,这样经过三天,狗的饥饿和怨念就会达到顶峰。这时砍下狗的头加以祭祀,就会产生名为“犬神”的灵体。制作犬神的家族会将犬神视同祖宗牌位一般供养,以求得到它的荫护。

这些在我来高知之前,白荷上人都已经告诉过我,清田妙子将内容重复了一遍,又加入了一些犬神家族内不外传的秘事:“这种秘术一般都传女不传男,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防止犬神反噬时伤害到男性继承人……等女儿十五岁的时候,母亲一辈的家长会向她传授此道。继承犬神的女儿只能入赘结婚。每隔五十年,在犬神的力量失控反噬前必须将神位移去寺院供养超度,再另选一头家犬制作新神……现在的这头犬神,实际上已是家族制作的第七代了。”

“我听说了,现在的犬神是四十九年前制作的吧?”

“是的,当时家母才十四岁,因此仪式是由我的外祖母来执行的。”妙子的身体似乎有些不足之症,只见她面色忽然变得潮红,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不得不经常停下话语来调整呼吸,“但其实,现在家中的这一代犬神,并不是完美的‘犬神’。”

“完美的犬神?怎么说?”我耐心等待她的呼吸平复,故意拖长语速道。

“按理说,制作犬神的家犬必须挨饿,只有当怨念累积到顶峰的时候砍下头颅,才能将怨念转化成法力,成为完美的强力犬神。这样虽然可怜,但是作为家神却是必须的……可是这一只,制作过程中原本应该严格遵守的禁忌被打破了。”

“禁忌?被什么人?”按照一般家神制作的准则,如果制作过程中被外人发觉,那么施行术法的家族很可能有性命之恙。

“是家母的弟弟,已经失踪多年的和彦舅舅。”妙子掏出手巾,半掩于衣袖后拭了拭汗,继续说道:“听家母说,当时和彦只有七岁,非常喜爱外祖父豢养的家犬白兵卫。当外祖母决定用白兵卫来制作犬神时,和彦舅舅不仅大哭大闹了一场,还破坏了犬神的制作仪式——在白兵卫被埋入土中后,和彦舅舅又带食物去偷偷喂养过它。”

“也就是说,累积怨念的过程被打断了。”我呷一口茶,在妙子喘息的片刻插入话题,以避免沉默。出于人道之理,我无法赞同这种将生物埋在土中,活活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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