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第3/4页)

便觉哀伤到无可言说。

我冷笑着,眉尖亦衔了隐忍的恨意,我心中连仅余期许都荡然无存,只恹恹地转脸向外。

“熹贵妃在我进宫不久就曾说过:在紫禁城里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这里就是个泥塘,来往过路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得沾上些泥巴。这把戏你不是也曾用过么?只是你把我想得太高尚了。”英琦说的字字句句敲击着我的恐惧,刹那,这些恐惧破碎凌乱:在我的心里,她是那般端庄的女儿家,总是步步生莲,足不惊尘,一颦一笑皆是世家女子的典范,何曾有过这般愤慨与自嘲?

看着她目眸的无奈与不甘,却使我脑内清晰起来:这便是后宫,根本没有什么出淤泥而不染,质洁来还质洁去,这里所有的人都只是皇权下的一只棋子,一边守着一份微薄的恩情,一边捂着良心过日子,然后在苍老的岁月里一边感怀红颜弹指老,一边伤感着君恩如流水。年华依依逝,想不到,千回百转之后,我选择的却依旧是一条不归路,心中那份不平、不甘之意一点点地翻涌了起来。

天上人间情一诺上

整一个晚上下来,都没有看到芝兰的身影,也没有看到弘昼,原以为再相见会是万分的尴尬,会是坐立难安的煎熬,可是盼了一整晚,却是看不到他半点的身影,失落的感觉难以掩饰。

逮了个空,向苏莹使了个眼色,然后悄悄地问道:“今天怎么看不到五福晋?”苏莹顾左顾右地看了个遍,才轻声答道:“听说年前出生的小阿哥要不好了,今早太医都赶过去了,那五福晋给吓得失了神,五阿哥当然是在她身边陪着了,说来也可怜,下面的人都传着呢,本来今夜皇上还要下旨给五阿哥纳侧福晋,现在看来是给裕妃娘娘拦住了,到底大家都是女人,怕她受不了这刺激,不过这亲早就定了,估计也就差那么几天,旨意也是会下来的——”

回想起她那苍白的脸,我的心就有着说不清的内疚感,我又何尝不是在她悲怜的命运再插上一刀的人。乘庆一再举杯,酒入愁肠,回味里却全是苦涩。

曲终人散,酒意却未散,正欲再度举杯,后面却有一只手把酒杯夺去了,“你喝得太多了,身体才刚好,也不懂得注意。”弘历把酒都拿开,他的话虽带着责怪,却也包含着无尽的爱惜。

我回手想夺回酒杯,“你能不能别管我?”带着醉意,我挣脱开他的手,身边的太监、宫女纷纷投来奇怪的目光,弘历一手拉着我,“你跟我过来!”便强行拉着我走。

“放开我!好痛啊!放开我!”“啊!”我狠狠地在他手上咬了一口,“你!”他怒目圆瞪,但迅即又化作了满框的温柔。

“你还生我的气么?”他的声音是极尽的温柔低婉,“没有!”我在赌气,“你看看这里。”这才发现,原来不经不觉地我们又回到了体顺堂。

“你还记得我们一起画的那段彩画么?”往事沥沥在目,“记得,怎么能忘记呢?”我的语气终于软了下来,“你知道么?从那时起我就觉得你是我最特别的唯一。”他的手有点冷,轻轻覆盖在我的脸上。

“弘历——”这里留给我的回忆实在太多,“还是我只是你的锦上添花?”席着酒意,我终于还是问出了口,只怕这次不问,往后的一生我都没有勇气再问。

“你还是相信了?”即使看不真他的表情,也能感觉悲伤到空气中的浮动,“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同样忘不了那些失宠、失意和充满谎言的日子。

他沉默了,“我很想知道我以前爱的弘历是真的,还是假的,那个会陪我画彩画,那个承诺不会让我受半点委屈的弘历是真的么?”我以泪眼相望,其实我更想问你承诺是否只是偶尔兑现的慌言?“宁得一心人,白首永不离。是你答应我的,你还记得么?”

他的眼里泛起一层雾气。

“你过来。”他捉着我的手,站在浓重的霜华下,他举起手;指天道:“吾爱新觉罗氏—弘历对天起势,若有一天,吾为皇,汝便为后,此生定不负相思意!”他将灼灼的目光轻投于我的侧脸。本该是暗暗期待了许久的,乍一听闻,却是波澜不起。我不安地勾下头,只是轻叹:“娴儿怎敢有此奢望。”

“为什么不敢呢?我不是许诺你了么?你还不能相信我么?”他着急了,我摇了摇头,“那英琦呢?芝兰呢?你还有苏莹,还有子瑜,还有很多很多爱的人,我却只是爱着你一个,我觉的很寂寞啊,无论我怎么努力我只能看着你不断地喜欢别人,看着自己的丈夫不断地去爱别的女人——”

“别说了,”他把我抱紧,“这便是皇室,我只能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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