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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中的视线紧紧的吸了过去。

次日,容娘叫厨娘换了干净衣裳,端了四样点心,捎了几句话过去给那沈观察的妇人。无非是自己身体有恙,郎中嘱咐须得避风,不能出行,多谢美意等等。

此事便如此应付过去。年节已然不远,容娘有些盼望,亦有些担忧,空余也操些心收拾些年货,准备这么几个人一处过节。

不想这一日,容娘正做着衣裳,外头车马响动,大门开启,四喜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进来。

容娘放下针线,心中隐隐有些期盼。此处旁人断不会来,莫非?

婢女急急的跑进来,禀道:“娘子,四喜叫我来请娘子出去。”

容娘心中砰砰乱跳,去外宅,定是清平来人。而且,定是相熟之人!

容娘稍加收拾,脚步急行,来到外院。

冬日寒冷,天色阴沉。

容娘一出现在垂花门边,院中一个青年看见,激动的上前唤道:“阿姐!”

泪水涌了上来,模糊了容娘的眼睛。她胡乱用帕子试了,应道:“哎,八斤!”

白甲在后头敲了八斤脑袋,又给容娘行礼,道:“娘子安好?”

容娘受了礼,心中欢喜,无法言语。

八斤已经是一个瘦高的青年,眉眼长开,形容较往日,又稳重不少。只是他的眼睛晶亮,仍然可以看出些往日调皮神色来。

原来守中去的家书,家中知晓容娘无恙,各人欢喜不尽。八斤晓得了,便闹着要来。恰白甲想昌明已在外一年,有心要替换昌明回去团圆,便两人同行,费了十几日功夫,到了合肥。

八斤嘴巴仍然很多,见了容娘,又是心疼她吃了苦头,又是有许多故事要讲,只见他叽里咕噜的,说个没停。

容娘眼睛湿了一回又回,清平旧事,由此接续,便好似自己从未离开,那些人,便在周遭兜转;那些事,便在身边发生。

☆、第一百七十四章 清平旧事(一)

那岁大乱,清平城中闹闹哄哄,人心浮躁,有亲的奔亲,无亲的亦慌慌的往临安寻摸着去了。人人思想皇家圣地,兵马良多,总比清平这么个一马平川的小城要安稳。

也有恋家的,日日将房门紧闭了,不露脸面。也有穷的无处可去的,左右无财可被人劫,索性将破败的院门打开,让人一眼瞧见里头失修的窗棂、杂生的野草、裂开的墙缝,好叫人消了邪心。

徐府内,更是惶惶然然。

徐夫人闻听容娘不见了,两眼一闭,便晕了过去。

玉娘与舒娘忙抚的抚胸,掐的掐人中,好歹将夫人弄醒来。

老夫人含泪劝慰道:“真娘啊,不过昨夜之事,多派些人去寻,想来寻得回来。你莫急坏了身子,家中还有小的要顾着啊!”

徐夫人气息微弱,两眼枯涸无神,喝了几口参汤之后,好歹恢复些精神过来。

接连数天,徐府与张府派出去的人沿着那群叛匪的路线紧着寻访,却丝毫不见容娘身影。

那群乌合之众闹了一场,不及临安,便被临安出来的军队一击而破。至此乱世,朝廷哪有耐心审罪,一并砍了人头,挂在临安城墙上示众。

可是,容娘,仍然不见踪迹。

那日田庄中人,也有逃散的,但事后接二连三的回来;或是遭了刀枪,尸首也横在那田间地头,并未如容娘那般消失不见。

徐府众人暗地里心想,莫非是歹人见了容娘美貌,将她藏了?但谁都不敢开口,唯恐徐夫人绝望,一口气不来,丢了性命。

徐夫人强捺着哀伤,不断的叫人去寻。偏偏街市不太平,大旱之年。失了口粮又背了一身赋税在身的佃户趁机闹事,北方来的流民更是挟带其中,抢大户,砸衙门。烧房屋,将世道弄的乌烟瘴气。

进之急着要携家带口去临安,徐夫人却坚持守在清平,她只恐容娘回来寻不到人,无处可去。

但时日一多,街市空空荡荡,一有动静,便叫人心里慌慌张张。连张教授家,等了数日,也无奈的带了媗姐儿进了临安城。老夫人想着总不是法子。正要劝,宋管事瞧了形势,便说回头沟早做了准备,莫若退到回头沟,也好打探消息。

徐夫人犹豫再三。迫于时事,不得不应允了。又叫人去告了婉娘与娥娘,并那两户人家,一并往沟中躲避。

家中众人惊讶之余,不及详细询问,忙包裹细软,几辆车子拉了。一路颠簸入了沟中。

历经数年打点,回头沟山中树木葱郁,丘田连纵,林间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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