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部分 (第2/4页)

往往这边攻势正悍。宋军便隐。待到己方得意之时,宋军则尽全力打击。

金将看了看退回来的兵士,外头肌肤被烫得如剥皮老鼠一般红通通的,砖石打击之后,整块皮便丝丝缕缕,不堪目睹。城门处,又有几十被砸死之人。人堆下尚有蠕动的身子。

死伤人数足有四五百,但退无可退,只能强攻。到此时,宋军形势亦十分了然,兵力不足,箭矢奇缺。那沸水也是临时烧就。只需彼方把握住时机,便可少许多伤亡。

金将想得明白,便叫人专心瞧着城墙上动静,计算宋军攻击时机,避开其锋芒。

撞木处。则叫人将尸体垒堆其上已做掩护,金人冬日皆穿兽皮之类,防水极好。

如此一来,城墙上宋军压力顿增。

城墙处喊杀冲天,城内十来个百姓胆战心惊,只担心一时城破,小命不保。

四喜被打发来看住容娘,若有不测,便带容娘逃出城去。

容娘本在屋中惶惶,她从未经历如此战事,战场咆哮与那凄厉的临死尖叫声不绝于耳,如此多的人命一齐离去,直叫人骨寒毛竖。

她原当自己的人生凄惨,已入绝境,这条命迟早丧失。不想面对如此惨绝人寰的战事,那一个个昨夜尚且言笑晏晏的兵士,今日便命丧黄泉。

亲人不见,故土远离,只身上路啊!

有家小的,想必还在期盼亲人逃过战火;有父母的,从此爹娘与他两世人!

原来自己所谓的绝境,仍不能与他们相比。至少,自己的一条命还在。至少,自己再无牵挂……。

当容娘听到外头四喜呼唤时,她的心中忽地腾起怒火,推门斥道:“我尚未死,你是来等着金兵攻进来,看我死么?还是到时我看你死?”

四喜张口结舌,诺诺回禀说是大郎叫他来的。

“若城破,你能护着我么?便是你能护着我逃去,你肯么?”

容娘冷冷的瞧着四喜,凛然驳道。

四喜垂首,片刻抬头,毅然道:“娘子保重!”

四喜拔腿往城墙方向奔去了。

容娘在屋里,听到外头攻势一波一波,叫人心中慌张得很。她转了几圈,触目所及,榻上矮几上有他喝茶的茶盅,桌上有摊开的书籍,床边有他沾了血污的中衣,床边是他的——行囊!

容娘心中有些虚浮,许是任何人在如此阵仗面前都会怯场吧,此时方觉人之渺小,战事之悲惨。

她缓缓地踱过去,将徐守中的行囊打开。里头十分寻常,皆是衣物之属。但这些衣物十分眼熟,自己的针脚初时不甚细密,渐渐的才好些。

眼前的这一堆衣物,无一不出自自己之手。许是穿的久了,衣裳皆不是十分新鲜。收在最底下的,却是穿的很旧的几件,经纬稀薄,数处磨损,甚至有豁开的口子,已是无法缝补了,却依旧折得整齐,珍而重之的放在那里。

容娘的手轻轻的抚过衣物,柔软的衣料触手顺滑,软绵绵的,叫人心没有着处。消瘦的手渐渐揪紧,显出手背上突出的经络来。

泪水模糊了眼睛,她呜咽着,将脸埋进那堆衣物之中,任他的气息充斥她的心肺,将她牢牢包裹。

徐守中,你又何必?

过往的伤痛绝望与彼时的挣扎矛盾融合在一处,心中万般纠缠,只觉得便是如此死去,悄无声息的死去,便是此生最好的归宿。

然而城头战鼓喧天,一声一声敲在心头,震的人心战栗不安。她抹了一把泪水。便往外奔去。

战事胶着,你来我往,不能决一胜负。金兵甚是着急,凌晨攻城。如今已近傍晚,己方损失大半,那扇破旧的城门摇摇欲坠,竟然不能推倒。云梯尽折,欲从城墙上过去已是不可能。

更叫金兵心中忐忑的是,至今为止,似乎宋军的弓箭并未如何使用。原只当宋军缺弓少箭,如今看来,似乎并非如此。城内的守将,不晓得有多深的城府。每一回出手,无不掐准时刻,出手必不落空。若如此想来,只怕宋军还有更大的杀招在后!

金人想的不差,城门后。集结了五百宋军中的四百壮士。此时众将士列队整齐,正等着他们心中的神将下来。

此时,徐守中未曾开打,便已赢得将士们的十分信任。除去先前的威名,此战中他的指挥若定、百般的隐忍、时机的把握已叫这些人心悦诚服。若有一线生机,便是跟着他,无论何时。相信他,服从他!

城外又在发起另一场攻击,此时的攻击唯有撞门而已。百来号金兵在城门外叫嚣着,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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