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部分 (第1/4页)

独得可以。最后他想到了筱云。

许多日不见,她出国的事办得怎么样了?可是,电话打到家里,没人,打到单位,也没有人。气得他扔下电话机,在办公室里走过来又走过去,就像一头被囚困的黑熊。就在这个时候,筱云突然自己来了电话。声音急促又沙哑,问他有时间没有,她想见他。

狄小毛立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段时间噩耗频仍,他的心就总悬悬的。等放下电话,狄小毛就直奔筱云家。筱云住的是省文化厅的宿舍。走在黑咕隆咚的楼道里,不时被脚下的东西绊一下。一只硕大的老鼠顺楼梯而下,见了人都不躲不躁,显得极有绅士风度。

一家家的屋门都很破旧,安的防盗门也都是低档的那种,但门口残存的对联却一个比一个醒目、长大,有一幅竟从地面直到顶棚那么长,大书着青山不墨千秋画、绿水无弦万古情几个斗大的字……

狄小毛忙了片刻才想起来,原来这就是筱云家。

开门的正是筱云,手里还提着一堆杂物,似乎要出门。这是一套极普通的单元房,两室一厅,空间窄小的让人换不过气来。两人在小小的客厅里坐下,便有点促膝谈心的味道。岁月的风雨可以剥蚀许多女人的美貌,却更会积淀一些女人的气韵。也许在年轻的时候,筱云算不上特别光彩照人,但此时的她绝对是一个风姿出众气韵高雅的中年女人,甚至有一种绝尘的美,就像来自另一个星球。只是脸太白了,似乎有一种病态,看得他心里凄凄楚楚。狄小毛坐下来,默默地抽烟,不知该说什么。

筱云也不说话,一直怔怔地看着他。就这样过了好长时间,忽地伏在他腿上,呜呜地哭起来。狄小毛心里一震,只觉得顷刻之问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了,一只多年珍藏的花瓶破碎在地上……但他又不便问,只好任她呜呜地哭个痛快,依然修长的腰身搐动成一条蛇……抚着那夹杂着白丝的一头长,狄小毛感到自己的手也抖得厉害,忍不住俯下身来,在那散着香气的浓里吻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筱云终于抬起头来,泪眼涟涟、长散乱的她越凄凄楚楚,看得他越心碎。

怎么了?

我……实在受不了啦。我觉得自己再也支持不下去了,就要崩溃了。

筱云说着,眼里又涌出泪来。

狄小毛只好不坚决地说:不,绝不会的!不管遇到天大的事,我相信你是坚强的,你一定能挺得过去!

坚强,你觉得我坚强吗?

当然。你这一双柔弱的手,实际上充满了过许多男人的力量。

狄小毛说着,把她的两只手都握起来,捧在自己手里,像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似的。

看到筱云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狄小毛尽可能开玩笑地笑着问:好啦好啦,我的小孩子,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到底生了什么事,韩笑天呢?

一听这话,筱云刚刚明净的脸上又立刻掠过片片乌云,阴郁得像要下雨。好半天,才叹着气说:

在医院。

怎么,他病了?

不是,是车祸。

啊……狄小毛惊叹一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生命有时是那样坚强,有时却又显得格外脆弱,这其间的转折与变幻真让人无法捉摸。这些年来,自从筱云和韩笑天结了婚,狄小毛就一直把他们当成了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就在他为褚书记儿子小虎的事犯难的时候,韩笑天还为他四处活动,怎么就一下出车祸了?狄小毛心里乱乱的,好半天才问:

不严重吧?

生命自然没问题,可是据专家会诊的结果,恐怕这辈子站不起来了……

什么,不可能吧?

狄小毛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定定地看着筱云那一双泪汪汪的眼,直到筱云又使劲地点头,才无力地垂下头来。这消息来得太突兀,也的确太残酷了,特别是对于筱云来说。

筱云还不到四十岁,又没有孩子,今后的路长得很哪。在那么漫长的岁月里,整日守着一个能吃能喝不能动的瘫子,那绝对不是一种人的生活。况且筱云又是从那么温馨的家庭里走出来的,又有着她自己的事业和追求。自从举办画展以来,筱云在书画界声誉鹊起,现在正当壮年,事业正如日中天……

狄小毛越想越害怕,再不敢往下想了,只好又嘿嘿地笑一笑,他觉得自己的笑那么虚伪,简直比哭还要难受:我想不至于吧,像你这么好一个人,上天怎能够如此不公?咱们省的医疗水平你是知道的,什么权威,都是狗屁。报上最近登了一个消息,一个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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