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 (第2/4页)

缝,恨连顺舟,恨王初恩,恨涂水根,恨黄松、肖文生,他恨所有人不算,还恨闽西这鬼地方!闽西虽然比井冈山富裕,部队转移到这基本不愁吃喝,有了根据地,部队条件有了很大改善,可他老丁在闽西这鬼地方闹出这么多不愉快,这他妈的什么鬼地方啊!这么说来,这种鬼地方还不如井冈山呢。倒是牛胖子,念着兄弟之情,对他额外关照,隔三岔五弄顿闽西老酒陪他喝着,再说些宽心贴己话当下酒菜,外人看上去,倒以为丁泗流是大队长,牛胖子是他手下的中队长呢。

牛胖子安慰他说:“老丁,别泄气,老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这辈子走南闯北,这才到哪?等打仗吧,不打仗光是卖膏药的耍嘴皮子,搞什么宣传发动群众,组建红色政权,没咱的机会,等枪炮一响,咱弟兄们的机会就来了!林司令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还怕没你咸鱼翻身的日子?” 。 想看书来

二十九 枪声差点响起来(2)

那些天来,丁泗流是靠着牛胖子和一纵队一些老兄弟的安慰,才一天天撑过来的。

这期间,丁泗流一直不好意思去找罗翠香。一来四纵队成了他的伤心之地,二来他见了罗翠香说什么?再骂他柳达夫那狗日的,唾沫星子都喷不出嘴了。丁泗流的心情就像一天天冷起来的天气一样,简直糟糕透了!大队出操、训练他即使跟去了,也无精打采的,像在旧军队犯了鸦片瘾似的,提不起精神。好在牛胖子关照他,只当他犯了病,看他发懒,就让他回去休息。这么一天天过去,丁泗流自己都不能不想,这终归不是个办法。可是,他还能去哪呢?总不见得也像肖文生一样,当逃兵,离开红四军吧?

新历过年前,丁泗流听说长官们都集中到一个叫古田的村子里开党代会去了。他对此并不介意。从南昌暴动到井冈山,再从井冈山上下来,丁泗流虽然知道自己吃的军粮是“共”字号的,共产党的军队是工农武装呀、与反动阶级的旧军队有本质上区别呀,这些话在他耳朵里都磨出茧子来了,可丁泗流并没有认真想过共产党和红四军谁比谁大、谁应该管着谁的问题,就像他永远弄不明白“*”之间,朱德管着毛泽东呢,还是毛泽东管着朱德?他懒得去想那个简单而又复杂的问题,就算他想,也未必能想明白。他更不曾想过自己要不要加入共产党的问题。他曾经以为,自己加入了红军,就已经是共产党的人了。记得在红二十八团时,有一次连党代表带人召开支部会,丁泗流洗干净一个生番薯,边啃边大大咧咧闯进去坐下来,弄得连党代表很是尴尬。他赔着笑脸朝外请他,说老丁,我们这是党的会议。丁泗流把番薯嚼得“嚓嚓”响,白色的汁水顺着他嘴角朝下淌。“党的会议?哪个党?”丁泗流愕然问道。党代表哭笑不得。“哪个党?红军中还有哪个党?当然是共产党了。”丁泗流松口气道:“对嘛,那就没错了,我就是共产党,我连队开会,我这当连长的哪能不来?”边上的几个排长和士兵党员捂着嘴笑,连党代表大伤脑筋,苦口婆心,说了好半天,丁泗流才半信半疑地搞清楚,别说当连长了,更高级别的长官,也不一定就是共产党员,入党是要先填表造册登记的,人家党员开会确实与他当连长的无关。他恼恨地甩掉番薯尾巴,啐掉了嘴里的番薯渣子,到底还是离开了会场,嘴里还不住嘟囔着:老子都参加过南昌暴动,怎么还不是党员呢?他抱怨连党代表准是有什么事情想瞒着他这当连长的,才召开什么支部会……背人没好事,好事不背人,这是丁泗流下的结论。

正因为如此,手枪连去蛟洋的路上,王初恩把人带到山上召开的那次支部会,才格外令他恼恨。

就算丁泗流想加入共产党,恐怕人家还不想要他呢。据王初恩那泥腿子说,入党是要条件的,不一定做上了军官就能入党。丁泗流就想,共产党不稀罕老子?老子还不稀罕共产党呢。一个泥腿子党,十里地外就闻到了一股子土腥味,入了也不多发一分饷,反倒要交什么党费,入那玩意儿图个啥?以前在许克祥的二十师,就有人来动员他加入国民党,还一二三四五地列举了种种好处,好像吃香的喝辣的,都由着国民党员先张嘴。就这,丁泗流都没入。国民党倒是稀罕他了,可他倒是不稀罕国民党呢。为啥?他图个自在,不想受任何党的辖制。当兵吃粮,腿快手长。吃的是一杆枪,喝的也是一杆枪,壮胆的还是一杆枪,入什么鸟党呀!党是干什么的?党不就是暗地里整事的?从前在许克祥的二十师,那些国民党员就时不时开会,一伙人背地里嘀嘀咕咕,不定悄没声地算计谁呢。他老丁不喜欢这套,也不信这个。谁知到了红军这边,共产党开起会来和许克祥那边差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