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3/4页)

对的人?

飞天定定神,另一个声音说:“陛下驾临,令辉月殿蓬毕生辉。”

这声音……像是一缕月光,映亮眼目。又似一线清风,拂面生凉。令人遍体舒爽的声音。

长阶下的人纷纷起身重又落座。

飞天有些怔忡。汉青握着飞天的手,紧了一紧,轻声道:“楚姿姑娘第一个上场。”

飞天集中注意力看向场中。

“是楚姿姑娘……”汉青的声音很小。

像乳燕般灵巧飞翻的舞伎中间,站着纤纤身影。

是楚姿。

她恭身下拜,然后盈盈站直。

那一身衣裳有蓝的、金的、青的、桔的华彩,华美异常。

清泉似的乐声流泄,她缓缓的折腰,展袖,从极静到灵动只用了一秒种不到的时间,瞬间如翩飞的蝶,华翅张扬,彩光四射。

那是没有看到她的人,想象不到的绝美华丽。

舞姿与乐声配合得毫无间隙,一毫一发的不协调都没有。让人移不开视线,说不出话来。

这像是一个最美的梦境,令人沉醉而不愿返。

“殿下,下二三场是献唱。”汉青声音很低:“殿下真要……亲自吹笛么?可能,又会被人说是不自重身份……”

飞天看了看那至高的平台上,坐着的定夺他命运走向的人。

天帝,辉月,星华。

还有一席是为他而留。

如果不表演,现在去和他们同座?难以想象那束缚和痛苦。肯定如坐针毡般难过。

不,不想现在就到那里去。

也许,这场表演,是在这地方地最后一次,随心所欲。

第二场献唱开始的时候,队列已经起身开始预备。

不愧是天人,虽然穿着特制的鞋子,走路依旧轻巧无声。

他们站在场边预备的时候,飞天就立在刚才那根廊柱的下面。 帷幔重重,他在阴影里站着。

……命运……就在今晚要天翻地变了吗?

汉青安排很周到。第三场表演的人退下后,穹顶的华灯一瞬间全部转黯了。

在这黑暗中,队列静静地伫立在大殿正中。

四周有窃窃低语。

轻轻的,响起一下铃响。

脆铃声响,一声,接一声,模拟着人心跳动的频率,单调的,脆弱的,空远的。

穹顶上亮了一盏灯。

弦索流泄乐音,那灯亮下的人影动了起来,脊背挺直坚削,分腿,回步,在空旷的大殿的地面上踏响。整齐而划然,不像是几个人同时踏击,听起来只有一声,只像一个人脚步。

这里的舞蹈都在追求着飘逸出尘,轻灵无声。

飞天要的却是有声。

灯又亮了一盏,在远远的队列边角上,那几个被光照亮的人形,也随着乐声动作起来。

华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由静变动的人越来越多。而舞步却一丝不乱。队列由二变四,由四变八,由八变成十六……

人逐渐分散,脚下的力量渐渐加重。

那踏击的脆响由小至大,由远而远,虽繁却不乱,虽众却不杂。像是被风带起的海浪,从空远的地方,缓缓漫卷了过来!

忽然铃鼓齐响,如晴空中响起一道惊雷。惊涛骇浪扑天卷地而来。

那如雷鸣雨击的舞步骤然加快,每一下都重重踩击,一下与一下之间没有一丝空隙让人喘息,却又声声分明绝未紊乱。

像是被千军万马追赶,那样急促而迫切的步声。队列四散开去,响彻整间大殿的,像狂风骤雨,踏在每个人的胸前心上的舞步,铺天盖地,淹没一切!

托高,飞扬,动荡……一直掀起来,穹顶仿佛都在摇晃,要被撼动掀翻!

众人心跳得像是要突破胸腔,眼睛充血发热着,全身每滴血、每分血肉都在跳跃、被这喧天的乐声与舞步声席卷淹没击成齑粉,化成火焰变成浪花!

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狂风中的海涛重重拍击巨岩,浪涌花飞,坚硬与剧烈,冲撞与挺立!

追与逃的急迫!争与夺的激烈!

像是要毁灭一切,一丝不留。让人不能呼吸,血液全部冲向头脸!

忽然穹顶上的灯灭了。所有的声响像是人的错觉,一瞬间全归于寂静。死一样的寂静。甚至没有呼吸声。

犹如在拼命攀爬奔逃的时刻,一脚踏空,像是极细的钢丝勒进了皮肉,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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