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部分 (第1/4页)

屋左半里地,是一个精巧的楼屋。建在假山玲珑丛菊似

海的花园中心。冬天里,这个小楼罕见人迹,因为门上刻着“消夏园”三个字,不是消冬。但这几天,却有奇奇怪怪的人在园中出没。

十月二十九日,天气阴沉沉的,彤云密布,劲冽的北风把鄱阳湖刮得波浪汹涌,刮得连狗也不想上门。

己牌初,八匹健马沿登山小径到了消夏园。第一匹马上是潇洒英俊的九幽天魔。在园门一跃而下。他今天内穿水湖绿劲装,外罩紫红团花大氅,头戴英雄巾,看去在温文倜傥中,透露出三分英气,俊秀超人。

园门悄然而开,出来了九个人,八名黑衣大汉,中间一人穿了羔羊皮筒沃,土青色灯笼裤青帕包头。看去年约五十出头,豹头环目,短扎须,身材粗壮,骠悍精明,威风凛凛,在门侧一站,抱拳躬身行礼,用打雷般的声音道:“本堡外七坛天冲坛坛主铁拳盛振,参见堡主。”

八大汉行礼已毕,过来牵了八匹坐骑在后跟入。

九幽天魔拍拍铁拳盛振的肩膀,一面向里走,一面笑问:“盛坛主辛苦了,人来了么?”

“弟子份内之事,理当效力。人已请来了。”

“两人都来了?”

“是的,正在花厅候堡主的大驾。”

“可带了其他朋友?”

“他们径自赴会,伴当皆留在府城。”

“很好,这件事你办得十分圆满。”

铁掌盛振摇头苦笑,道:“只是,他们的态度十分倨慢无礼,恐怕……”

“哈哈……”九幽天魔狂笑,笑完道:“两大魔城的主人,傲慢在所难免。他们肯来,已是天大的人情了。”

从厅右折入花园,铁掌盛振抢先一步,高叫道:“堡主驾到。”

花厅中温暖如春,外面有下雪的徵候,寒风砭骨,但厅中密不通风,中间搁了二座炭炉,炭火熊熊,温流四溢。花厅布置得古朴雅致,花格子大窗,上有承尘,下是嶔花瓷方砖,几上有盆景,壁间—幅大中堂,皆是出自唐末名家的大手笔。

中间长案左右,分坐着两个古怪老家伙。左面那人年约古稀,身材瘦小,瘦得只剩下一付骨架子。脸上满是皱纹,颧骨高高的,眼眶又大又深,陷在里面的,是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珠子,乍看去,整个脸部全被眼睛占去了。瘪嘴,缺牙,八字短白胡须,一头白发挽了一个朝天髻。黑长袍,腰带上插了一把似剑非剑,弧度不太大的连鞘长刀。

右首那人长相正相反,高大雄壮像一头人熊,坐在太师椅上,自腰到顶大约有六尺上下,阔额,深目,大鼻,凸颧,双耳招凤,但脸上皮皱甚少,看去比实际年龄要小,白发,白须,白衣,白裤,连靴子也是白色的,腰中的剑连鞘带靶一色银白,白得耀目。

白人的剑和人一样,又长又宽,长有三尺六,宽也有两寸,沉重得小个儿举都举不起,别说是舞。

厅中有九名黑衣大汉,全都站起行礼。但两个怪老人大模大样地坐在椅上,冷然地注视着跨入厅中的九幽天魔。

九幽天魔毕竟是个了不起的奇才,难怪他有打江山的雄心壮志,首先呵呵一笑,向两人行礼,笑道:“两位老哥

哥,久违了,在下向两位请安。咱们老朋友,多久不见了?”

干瘦老人颊肉抽动了几下,阴森森地道:“近十年不见面,你仍是这般年青。可喜可贺。我死域山人龙叔铭年方古稀,却快成了尸了,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白衣巨人哈哈一笑,将搁腿的几案用脚拨开,挪挪巨大沉重的身躯,用洪钟似的声音道:“还好,十年不见,咱们老儿不死,活得好好地。李文宗,你果然了不起。想不到我白龙倪观海一入中原,便被你盯上了。不错,不错,了不起!”

“哈哈!”九幽天魔爽朗地笑,在一张大环椅上坐下道:“倪老哥这一身银装,任何江湖朋友也知道你是大漠绝域的主人,了不起,而是老哥哥的气度风标足以令江湖朋友难以遗忘。”他又面向死域山人微笑,道:“尤老哥这十年来毫无改变,在下倒是显得比十年前老了。老朋友不远万里而来,兄弟远在广信,闻讯昼夜兼程赶来与两位老哥哥相见,两位肯赏光移驾息此盘桓,兄弟深感荣幸。”他转向铁掌盛振:“开筵。”

“是!”铁掌盛振躬身应道。

“慢着!”死域山人伸手相阻,又道:“李老兄,免了,你不是不知道,咱们都是武林一代枭雄,从不接受任何人款待。俗话说,两雄之间,筵无好筵,会无好会,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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