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部分 (第2/4页)

发顶碧色缎带飞扬,叹息浅浅却笑得无邪,顾盼间醉了千秋风与月,“他也是身不由己,迫于家族威严,无法将娘迎娶进门,又怕我们遭唐门其他人的毒手,只得远送他乡,并不留任何蛛丝马迹,也不派人找我,他想让我如同普通人一样生活,他是用心良苦……”

他的声音在月下听来,轻渺低沉,犹若抽离了遍身余力的颓靡。

我倚栏观望薄冰漂浮的荷塘,任由发上缎带飘飘,“那现在呢?”

“我爹其实并非病重,而是中了一种无解之毒,连熟谙制毒的他也不知道是何毒,但是他知这毒必是唐门人所为,他不知道能相信谁,便将远在千里之外的我寻回,并把唐门暂时交给我掌管,所以,日后你便是唐门的主人!”

他在柳树阴影中垂首黯然,月光朦胧下,微长身影仿若一道幽魂。

“今日所见的唐门中人,你可有什么线索?”

“每个人都很可疑,我打听过唐门少主唐初南失踪一事,他是在父亲中毒的第二日失踪的,两者必有关联,唐初南在禁地失踪,那里本不许任何人进入,一向克己甚严的他竟会去禁地,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别人怎么知道他是在禁地失踪的?”

“根据脚印,而且禁地铁栏门上有他衣服的碎料。”

“能带我去禁地看看吗?”

“我正有此意,不入虎穴,焉能找到真相!”

我们相视一笑,神鬼不知地穿过断肠院落几重,来到北苑唐门禁地所在。

一道锈迹斑斑的铁栅栏,让人望而却步,虽处深冬料峭的时节,绿藤树草却茂盛得无以复加,重阻视线,隐约可见无数废弃楼阁的轮廓一角。

近目而观,地上灰尘积了厚厚一层,落叶和淤泥淹留其间,庭院风卷狂澜,枝叶在斑驳青石墙上投下张牙舞爪的狰狞照影,有如群魔乱舞。

清冷月辉下,我四顾无外人,便悄然取出右腕银镯中的铁丝,刚一触及铁栏门扉,却见铁门陡然间绿光大盛,紧随一道重若千钧的力量,迅猛反噬袭来,在云隐的惊呼声中,我便如雪片一般,被猝不及防地弹飞数丈之远。

云隐步履如云,绕过门前枯井而来,将池畔委顿在地的我小心扶起,不以为然中带出关怀的忧虑来,“这门不能碰的,被唐家布下了结界。”

我起身弹去衣上灰尘,微微愤然,“你这话不能早说吗?你故意害我啊。”

他忍俊不禁,恶作剧的狡黠之间,别有一番纯净清透,无瑕胜玉美,至洁过冰清,“实在对不起,我只是想看看碰过后会有什么后果。”

我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努目撑眉地怒瞪幸灾乐祸的他一眼,浑然不顾他在身畔一味诚恳地道歉加哀求,负气似地大步流星而去。

一片寂静中,有一阵声响由远及近,犹如钱塘潮水一般,逐渐浩大奔涌。

颦鼓声如万马奔腾,动地而来,侧耳细听之下,好似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我与云隐惊得面色煞白,游目四顾,却见暗夜之中,一列荧光幽幽的绿色灯笼,竟若无其事地径直穿过铁栏,自禁地中井然有序而出!

那些灯笼并非持于人手,而是漂浮在半空之中,令人毛骨悚然!

千百灯笼源源不断地涌出,成群结队地自眼前漂过,恍若无数只幽绿的眼睛,在暗夜中散发着悚然的光芒,又如通往冥河的引魂之灯,惊煞一帘风絮。

我心绪惶恐紊乱,已是汗落如雨,云隐亦俊靥凝重,但见那些灯笼列队出行,竟似有所目的地朝东苑而去,转眼便隐没在假山叠石之后。

有如暴雨惊雷的颦鼓声中,有万千脚步声呼啸奔涌,地面都为之微微战栗。

我正欲追踪前去,却觉浑身竟僵如石化,无法动弹分毫!

云隐望着灯笼消失之处,弯长丹眉印染几重迷惘,“这些阴灯被施过咒,只要看见它的人,便会不能动弹,如此才不会阻止那人的阴谋。”

我僵立石栏旁,煞然不敢置信,“阴,阴灯?!”

“我从古籍中得知,阴灯本是为接引亡魂去往地府的灯,凡人并不能看见,除非为凡人所用,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是为什么会在这里?”

“原来唐家堡果然有通往冥界的通道,那个人究竟是谁?”

“我也不知,它出现在唐家堡,必定和唐家人脱不了干系!”

目光流转间,却见一丛清幽修竹后,两道模糊人影轻飘飘地扶摇而来,我再也承受不住这份惊悚,惊骇欲死地放声大叫,“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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