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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啦！得到保腾路去坐，那边路口有好些车，都是跑云南各地的。”

“我们年年都来，从来没说过有这么回事。”高个老太将信将疑。

“长途站一直没扩建，客车多了，就在保腾路弄了个载客点。我算算，也就是元旦那会的规定吧！”刘二带慢车速，一手翻停了计价器，“还好没兜多大圈子，老人家，人跟人讲个缘分，你们年纪大了出门也不容易。车费就打到这里，剩下来的路，我免费送啦！”

那矮小老太性子急，听他这么说，摆了摆手，“钱一分也不少你的，快点开，快点开。”

刘二满口答应，打了把方向，出租车往南开去。也不过十多分钟车程，把两人载到了保腾路附近的废置停车场，远远只见几部大巴中巴挨在一起，卖票的站在车门前举着“某地——某地”的纸牌招揽乘客，四下黑压压围了好些人。

刘二停了车，找了老太递上的车钱，指了指巴士中的一部，连声道别。等两人走过去不久，他摸出手机，拨通了某个号码，“喂，拐子哥吗？我刘二啊。。。。。。”

这里并不是什么正规载客点，停的都是些黑车，去畹町的大客根本还是在长途站始发，从没有变过。刘二连玉店生意也不拉了，舍近求远地载着老人来这边，其实只有一个目的。

——他要她们破大财。

早些年车队里有个二愣子汽修工，因为车辆例保的事跟刘二起了争执，几句话不对路操着扳手就要上来弄他。当时刘二是一口一个哥的服软，只差给人家跪下了。一个多月以后，他给姐夫沙黑皮挂了个电话，后者本人没到，却调来了几个牛高马大的两劳人员，在棋牌室里堵到那汽修工，找了个茬硬说对方诈赌，上去一顿暴打还动了家伙。有意思的是，等汽修工进了医院，单位组织探望，刘二也跟着去了，坐在病床前长吁短叹，眼泪汪汪。倒把蒙在鼓里的汽修工弄得又是愧疚，又是感动，养好伤后专门请他喝了次酒。

自那以后，车队里的明白人就再也不敢招惹刘二。连队长也说，这是头笑面虎，吃人不吐骨头不说，你还根本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下口。

天刚擦黑不久，有人敲响了房门。刘二坐在饭桌边，正抿着酒，哼着“智取威虎山”，从头到脚也没有想动的意思，正在厨房忙活的老婆快步走出来，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抱怨着去开门。

“姐夫。”老婆对来人的称呼让刘二一下子跳了起来。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序（3）

走进来的正是铁塔般高大壮实的沙黑皮，刘二抢着迎到门口，看他手里赫然拎着那只小巧的旅行箱，不由得喜上眉梢，“姐夫！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十六岁就背着砍刀替包工头要账，一个人追着十几个人砍的沙黑皮，可以说是腾冲县的一块活招牌，几乎每个本地人在谈到一夜成名或白手起家的例子时，都会把话题引到他头上，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数不清几进几出的沙黑皮已经越来越接近神话人物——名声不倒命还在，这对于他的人生历程来说，也确实和神话没多大区别了。

“我姐身体还好吗？你快坐，快坐！”刘二一叠声地招呼，显得有些激动。沙黑皮为人低调，从不允许他这个小舅子在人前提及这层亲戚关系，像今天这样主动登门造访，还是多年来的第一次。

而沙黑皮一开口，语气中的森然就让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人呢？”

“什么人？”刘二莫名其妙。

“这箱子是谁的？”沙黑皮向来不多话，见刘二的老婆端茶出来，只把手摆一摆，示意不喝。

刘二瞄一眼那旅行箱，咂咂嘴，“两个老太婆的。。。。。。拐子眼真毒，我早知道这箱子里有货，没想到他还真弄到手了。”

“带我去找她们。”沙黑皮说。

刘二大吃一惊，弄不明白对方的意图，“姐夫，你什么意思啊？拐子没跟你说吗，那两个老货要坐大客出县城。。。。。。”

“嘴给我放干净点！”沙黑皮忽然抬手拍在茶几上，玻璃喀喇一声裂开，水杯直跳起来，“拐子能说什么？！他狗日的自己砍了自己两根手指，把东西留在我这里，就灰溜溜滚他妈的蛋了！我现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今天这箱子要是还不出去，你就等着拆骨头吧！”

短短片刻后，一阵刺耳的轮胎抓地声响起，出租车从楼下疾驰出去。

拐子是沙黑皮手下干将，远近闻名的贼头，常带些徒子徒孙在黑车场蹲点。吓得魂飞魄散的刘二做梦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