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部分 (第2/4页)

只剩下恭敬;不复幼时亲热。

等到孙氏故去;因那顿板子;父子之间越发疏离;甚至他都觉得儿子像是换了一个人。

他这一路纠结;难道就只是为了怕徐氏要沈瑞做嗣子会影响自己名声?

做了十多年父子;人心都是肉做的。

当年因孙氏十来年不孕;他对嫡子嫡女已经绝望;可对着沈瑾时;也不是不遗憾。嫡支断绝;庶子承门户;本就不妥当。

等到孙氏有妊;他也曾患得患失;也暗暗祈祷添个嫡子;等沈瑞“呱呱”落地;他还因得嫡子而欢喜得酩酊大醉

自家两个儿子;长子翅膀硬了;越来越有主意;次子越来越老成;对自己这个父亲只有恭敬没有亲近。

沈举人长吁了口气;原本板得直直的腰身;瞬间弯了下来。

“二房大太太携你们族兄弟进京;多要牵扯到择嗣之事……二哥可有甚想头?”沈举人踌躇片刻;开口问道。

沈瑞看了沈举人一眼;摇了摇头。

他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离了四房;可也没有想过去做二房嗣子。

嗣子岂是那么好做的?孝道、恩义、规矩;稍有一个不到;就浑身不是。

如今二房势大;族中无人能略其锋芒。他在四房;身为元嫡之子;有个留有善名的生母在;又可以“狐假虎威”借沈理之势震慑张老安人与沈举人。即便他们能仗着长辈身份;给自己添堵;可因护着的人多也不会伤筋动骨;对于二房来说;沈理则不够分量。

要是成了二房嗣子;长辈如何管教都是合乎法理人情;还去哪里找靠山?

如今可是礼教时代;三纲五常最为紧要。

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的世道;女子生活不易;做儿子的也不容易。

杀人者死;有一种情况下例外;那就是父母杀子。

《大明律》上;写的清清楚楚;尊长打杀卑幼;关系越亲近;罪名越轻。

虽说父杀子这样的极端情况少见;这种担忧也杞人忧天;可父对子的那种从生到死绝对掌控力却让人窒息。

四房这有三年前旧事在;又有孙氏余恩护着;沈举人这“父纲”在沈瑞跟前振不起来。

到了二房呢?他要做个乖儿子;按照嗣父母安排;过一辈子?

上辈子沈瑞曾在红学论坛里看到一种推论;贾赦非贾母亲生子;乃嗣子。即便记在贾母名下为嫡长;是荣国府爵位继承人;可依旧要让出正房;偏居一隅。否则荣国府长幼不分;往来的四万八公却无人觉得不对;就有些说不过去;毕竟越是权贵人家;越是重长幼嫡庶。

贾琏这名义上嫡长孙;打理荣国府庶务;却成了帮二叔管家;王熙凤这长房嫡长媳;也要奉承王夫人。

又有贾府规矩;弟弟在哥哥面前极畏惧;如同贾环在贾宝玉面前;战战兢兢;并不只是嫡庶之别;还有长幼尊卑

贾政在贾赦面前却向来从容;没有对兄长的恭敬;反而视若无睹。他自己是儒生;嘴上挂着四书五经;对于窃据荣禧堂却毫无愧疚之心。最大的底气;不是贾母偏心;而是自身为荣国公亲生子。

而贾赦年过半百;身为一家之主;在贾母跟前每每被训丨斥的像孙子似的;也不单单是“孝”字压着。只因他以嗣子身份承爵位;在世人眼中已经占了大便宜。即便住在偏院;手中没有管家之权;可因得了爵位;荣国府对他就是仁至义尽。只要他对贾母有一丝不顺从;就是“忤逆”;只要对二房有半点排挤;就是“忘恩负义”。

且不说这种推论到底有谱没谱;可对于嗣子尴尬地位却是点的明明白白。

民间对于“嗣子”有个约定俗成认知;那就是在嗣父母眼中;嗣子只是嗣子;不是身上的肉就养不熟;永远都不是亲生子。没有几家嗣父母会放下身段与嗣子贴心贴肺;多是客客气气;他们会将关爱放在嗣孙身上;所谓“嗣子非亲子;嗣孙为亲孙”。

所谓嗣子;说白了不过是为了繁衍家族血脉;选出的“人种”。

二房门第是高;过继为嗣子以后在仕途上大有助益;可是去做个“人种”;生完儿女给嗣父母养着;自己被当成客人般;一辈子做个像贾赦那样的孝子;沈瑞还真不稀罕。

沈举人没有再说旁的;摆摆手打发沈瑞自去。

沈瑞却不好先走;直到看着沈举人往书斋去了;方回了跨院。

刚进了院子;便见北屋点着灯;沈瑞本以为冬喜、柳芽在;却见冬喜、柳芽两个从厢房出来。

“二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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