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2/4页)

的时侯,一身褴褛的仙家婆怎么也演不好地主婆,后来把手洗了,把头梳了,再换上若兰姐那件花衣服之后,仙家婆才有了一点地主婆相。又演了几天之后,仙家婆不但有了地主婆相,还有了一身地主婆气,把凤莲等几个丫头婆骂得几乎掉眼泪。周叮铛见后眉头一飞,嘴角一弯,半笑不笑地对仙家婆道:

“就是嘛!你能帮人问仙,能让活人见到死人,还不能把贫农婆演成地主婆?”

我回家把所见所闻说给哥哥听时,长时间没笑脸的哥哥,先是把嘴张得象哂太阳下的蚌壳,然后就将头摇得象拨浪鼓:

“这个周叮铛!这个周叮铛!他把野猪冲的活宝都找齐了,又这样阴差阳错的演,哪还有不好笑的道理?”

他们的戏真是越看越好笑。王杰哥演的是账房先生,他既是大小姐的姨表兄,又是大小姐的未婚夫,尽管瘦得象死小鸡,却老爱捋衣袖、起高腔,把自己当成了大公鸡。若兰姐演的大小姐一点不喜欢这位表哥,她看上的是由建国哥演的佃农,而佃农爱上的又是桂花演的丫环,于是四人之间就有了扯不清的麻烦、说不完的笑话。杨羚姐演的二小姐是个学生,她戴着王杰哥那副眼镜老是往下掉,怕打烂眼镜的王杰哥就找了根绳子给她绑上,结果害得杨羚姐总是头昏眼花,一个大斤斗就把两个镜片摔破了。王杰哥一看没伤着杨羚姐,就笑着对她道:

“破得好!破得好!我没眼镜就可以不用上山做事,你没了镜片演出也更方便。噫!光戴眼镜框看起来更有喜剧效果嘛!”

从此,杨羚姐每天都戴着那副破眼镜框来演,演时还穿上一件狗崽公公从老婆那里继承下来的旧旗袍,原本漂漂亮亮的杨羚姐竟打扮得象小丑一样。叮铛哥扮演的管家既是小偷,又是色鬼,平时总爱从地主家摸东拿西,有一回竟把地主婆又长又臭的裹脚布给偷走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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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传队的戏排得很顺利,到阳历年年底时,我们已可以把剧情都看得明明白白了。前段时间一直忧心忡忡的德庚哥,现在也时时刻刻把笑容挂在脸上,跑上跑下地为众人端茶倒水。接下来万事顺利,排练也越来越精彩,不料,就在准备到公社演出的前一天傍晚,宣传队里突然闹出了乱子。

看完最后一次排练后,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怕哥哥又发脾气,我赶急赶忙地往家里跑,正好赶上哥哥收工回家。刚拿起衣服准备去洗澡,杨羚姐和小崽哥就气喘嘘嘘地跑来了,一听是打架,爱凑热闹的我将刚脱下的衣服一披,跟着哥哥又跑回到公婆树下。看了地不平的公牛样,再看建国哥的死狗样,便猜出是建国哥和桂花姐出了事。

建国哥小时的理想是当个画家,高中毕业以后,别说没大学可考,就是有也轮不到他这种黑五类的子女,在城里浪荡了三年后,他就下了放,于是那理想就永远只是理想了。想不到的是,建国哥的绘画才能这回在宣传队里派上了用场,他画出的舞台布景让大家赞不绝口,也让深爱着他的桂花姐越发难以自持。上回看电影惹出争吵后,建国哥就听了哥哥他们的话,有意跟桂花保持点距离。山里长大的很少受拘束的桂花姐,却因此更希望单独跟建国哥在一起,更急切地想把建国哥拉回到自己身边,趁着建国哥一个人留下来拆布景,桂花姐也留下来帮忙。

或许是想到公婆树神奇的传说,或许是想到从此再没机会在这树下排练,或许是想到建国哥最近一段的“冷淡”……热情如火的桂花姐陡然变得了一只小山猫,她敏捷地朝前一跨,一张手便搂住了建国哥的身体,一埋头又擒住了建国哥的嘴巴。建国哥疏远桂花姐原非自己本意,因此倾刻间就忘记了一切,反过身来时,就把桂花姐搂得更紧、吻得更久,吻得好象整个世界都在他们身边消失了……

地不平这么爽快便答应来演戏,哥哥他们早就猜出了原因,没想到建国哥还是情不自禁,还是在与桂花忘情亲热的时侯,让一心来监视他们的地不平抓住了。让我不可理解的是:抓住建国哥的地不平这回根本没有上次的愤怒,相反的,他还口口声声要建国与桂花马上结婚──就在这次去公社演出时,顺便把结婚证办了。让我更不理解的是:哥哥几个这回反而激动起来,一边骂建国不懂事,一边向地不平努力解释,好象“结婚”的同义词就是“坐牢枪毙”。

德庚哥的家里离这有四五里路,为了准备明天去公社的事,他也还没回家,现在就跟着老贵伯和周叮铛几个一起上来劝架。地不平这回不再信赖我哥哥几个,就把求援的信号发给了老贵伯和德庚哥,老贵伯几个一会说建国哥,一会说桂花姐,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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