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部分 (第1/4页)

《心经》是佛经中字数最少的典著,每次我总能一口气抄完不作任何停歇,很快经文就一字一句刻在了我心上。更为不可思议的是,只要我专心抄写,我的心就像爬上浮板,虽四处茫茫大海,可暂时也不至于溺毙水中。若论修禅是万万不能,到如今经文始终是看不懂、想不明,但我也开始忍不住细细琢磨。

“如能得高人指点,让我参悟其中精髓的一二,想必获益良多。”生出这样的想法已不是一两天,纠结的心特别渴望真正意义上的平心静气。

三更已过,没有困意却也该上床休息,不料小碌子急匆匆而来请我过去乾清宫。见他神色慌乱,我只得利索收拾后,随他步出寝宫。

路上询问小碌子其中缘由,才知皇上今晚宴请三大汉王的留京子嗣,许是高兴,多喝了两杯。宴会结束后,连走路都不稳当,可他还坚持到御花园踉踉跄跄逛了一圈,行至堆秀山前,还让吴良辅搀扶着爬上山顶的亭子待了一会儿。

看着好好的,谁知回到寝殿后立时翻脸,屋里的陈设惨遭他乱砸一通,还吐得狼狈不堪。大家好不容易把他扶到床上,合衣倒下,他便不让任何人靠近他,只是一个劲儿嚷嚷头痛,太医来了不得近身也束手无策。

听完小碌子的描述,我停下脚步,醉醺醺的人怎会宣召我,立刻严肃质问他,到底是谁传唤我去乾清宫。小碌子见我神色庄重,只好说是吴良辅让他来的,皇上昏昏沉沉说话断断续续,但并未听到下令宣我过去。

也不知哪来的执拗脾气,我冷冷地冲着小碌子说道:“回去告诉吴公公,未得皇上亲口宣召,本宫岂能擅自跑去乾清宫乱了规矩,你等好生伺候皇上。”

言罢我返身转回承乾宫,小碌子百般哀求也无济于事,他只得撒开腿跑回去复命。

回到院中,我没有进屋,站在梨树下,内心却是不能坦然自若,“皇上他是怎么了?喝酒也不知道克制。”

随即又安慰自己,不就是喝醉,睡一觉就会没事。可这人的酒品还真是值得商榷,砸东西、发脾气,完全不顾及自己那高大无上的天子形象,倒像个市井耍赖之人。

也不知自己在树下左徘右徊、前思后想了多久,吴良辅气喘吁吁跑来时,我还停在那儿无所作为。

“皇贵妃,奴才求您过去乾清宫吧,皇上站在堆秀山上的亭子里,喊的就是皇贵妃的名字。”

吴良辅的央求揪紧了我的心,可我还是努力矜持,冷声质问:“皇上喝醉,难不成吴公公就能擅自传旨?”

吴良辅赶紧给我跪下,“皇贵妃恕罪,奴才错了。若不是皇上格外开恩,奴才早已是刀下亡魂,奴才一心只求皇上安好。皇贵妃,您是沉得住气,雷打不动,您这心气儿可真是高高在上,整个后宫也找不出第二个。可皇上至情至性,若不是想见你,又何至于出现在都是女眷的水榭;若不是想念你,又何至于跑到堆秀山上的亭子。”

吴良辅的直截了当着实没把我这个皇贵妃瞧在眼里,“皇贵妃,别说是主动向皇上请罪,皇上跟前,您就是连个笑脸都收敛得紧,皇上对皇贵妃如何,难道皇贵妃却是半点也体会不了?”

我岂会不懂,就是因为懂才为难,才害怕。

“吴公公,你这番说词倒也没有枉费皇上对你的好,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起来吧!但是,规矩就是规矩,未得皇上传召,我断然不敢去乾清宫,得罪了,吴公公。”

说完,我狠下心转身踏上台阶,欲往屋里而去。

吴良辅在身后喊道:“皇贵妃,奴才岂敢差遣主子,来这儿前奴才已经遣小碌子前往慈宁宫,请得太后懿旨,此时估计小碌子已经回来,奴才恭请皇贵妃移驾乾清宫。”

到了此时,菱香终于胆怯地走出来,“主子,奴婢随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吴良辅与我在院里说话的这会儿,我宫里的奴才们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没了踪影,仿佛只有我与吴良辅两人。如今菱香站出来,我才发觉她们都躲在暗处,什么时候出声,什么时候出现,她们倒是默契得很。

没有带上菱香,我自己随着吴良辅来到乾清宫,当值的宫女、太监都候在暖阁前,就连索玛姑姑也赶了过来。

索玛姑姑给在场诸位传达了太后的口谕,又请我到一旁低声说道:“小碌子到慈宁宫禀报,太后知道皇贵妃小心谨慎,特地让奴婢过来传口谕嘱托皇贵妃照料皇上,这下子名正言顺,你就陪在皇上身边吧!”

大家恭敬地等着我发号施令,我没出声,只是走去慢慢推开暖阁的门,独自一人先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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