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 (第2/4页)
客气地邀请毕夏入坐。
毕夏毫不客气地坐下。然后向众人问道:“你们都是今年应试地举子?考文科还是考武科?”
周忱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是来考文科地。”
钱成大声道:“我是来考武科地。”
景秀自信地一笑。“我打算两科都试试。”
“哦?”毕夏颇为吃惊地端详了景秀一阵。这位举子年轻、英俊、魁伟。面如冠玉。剑眉人鬓。一双眼睛明亮有如午夜朗星。虽说眼神中有那么点玩世不恭地味道。但仍然令人颇有好感。“没想到你居然是个文武全才。怎么着。有出将入相地打算?”
“愿借兄台吉言。我确实有这个念头。”
“唉。”周忱用力叹了口气,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向毕夏询问:“武将立大功可入功臣庙,即便未立大功,只要是为国捐躯便可入烈士陵园。而且,公、侯两级爵位非军功不可封赏,这明显是重武轻文嘛。这样下去,将来怎么能够平衡武将文臣之间的地位?”
听了周忱的牢骚,钱成不由咧嘴一乐。
毕夏睃了眼钱成和周忱,一个是威猛的虬须大汉,另一个则是俊美的少年人。若在后世进入影视界,前者可走硬汉路线,而后者显然能够很轻松地获得奶油小生的称号。
“第一、功臣庙和烈士陵园只是身后尊荣,而且要是真论起来,哪里还有比配享太庙更大的荣耀呢?毕竟没有边患或是边患较少的年代,配享太庙的名额基本上都会归文臣所得。第二、爵位只是对武将出生入死的功劳做出的封赏而已,并无实际权势。若论治理国家,掌握中央实际权力的,还不是文官集团?”
听到这里,景秀若有所思地摇摇头。
“洪武年间,太祖皇帝在宫内镌铁牌,严禁内臣干政。可是靖难之役中宦官多有军功。当今圣上因此认为家奴可靠,不仅对宦官委以出使、专征、监军、分镇等军政大权,而且登基之后便立即设立了东厂特务机构,由亲信太监掌管。东厂和锦衣卫一样,只对皇帝负责,不必经司法机关批准,可随意监督、缉拿臣民。”
“在我看来,设立东厂并且由太监掌管,其本质就是宦官干政。如果皇帝勤政,大小事务皆亲自管理,那么宦官还不敢擅权。但将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呢?如果将来某个皇帝怠政,那么宦官便可以乘机弄权。所以说,掌握中央实际权力的,未必会是文官集团。”
毕夏深深地看了景秀一眼,满脸地欣赏。
“年轻人想得很深远嘛。不错,按现今的制度,如果将来某个皇帝一旦怠政,确实可能导致宦官之祸。”
“不过你想过没有,除开国皇帝那一代之外,后世的皇帝总是生长于深宫之内。太监一定都是坏人吗?至少那些生长于深宫之内的皇帝不会这样看。在他看来,这些从小陪伴自己一起长大、陪自己玩游戏而且十分听话的伙伴,肯定比那些表情严肃、经常批评自己而且干涉自己行为的大臣更讨人喜欢。再者说,太祖皇帝将有关宦官的制度写进《皇明祖训》,规定宦官是天子的私臣,是内官,是皇帝的家人,直属于皇帝。因此皇帝对内官的亲密程度天然就高于外官。”
说到这里,朱棣突然想到了那位可怜的崇祯皇帝朱由检。崇祯在煤山上吊时,唯有太监王承恩陪他殉国。京城里的满朝文武却是闯贼来了降闯贼,建奴来了迎建奴。单就这个现象而言,太监能够比大臣更获得皇帝的信赖却也并非无因——虽说明朝末期也确实有几个官员堪称忠臣,但至少在崇祯以及众多宫妃自杀的那一天,北京城内并没有武将死战、文臣殉节的纪录。
“此外,宦官本身是阉人,在社会上没有地位,他们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皇帝,所以他们在为皇帝办事的时候往往更忠心,更替皇帝着想。而且根据历史经验,武将可威胁皇权,比如安禄山;宗室可威胁皇权,比如晋时的八王叛乱;农民起义可威胁皇权,如黄巢;权臣可威胁皇权,比如王莽;后妃可威胁皇权,如武媚娘;唯有宦官,即便唐代宦官权势大至可废立皇帝,却仍然需要依附皇权而存。”
“有了这些天然优势,太监自然能够得到生长于深宫之内的皇帝更多的信任……对此,你有什么办法吗?”
看到景秀皱着眉头沉思起来,毕夏微微一笑。
“相见是缘,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翰林院编修杨荣和我相熟,杨荣是天子近臣,深受天子所喜。他告诉我说,当今天子轻制艺、重策论(注1)。如果你们的策论能够得到天子的欣赏,别说是进士出身,便是进士及第又有何难?景秀,想要让后世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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