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部分 (第2/4页)

马车拉着。六人坐的马车载着二 十人。有的坐在位子上,有的坐在可折叠的加座上,有的坐在车篷侧面和辕木上。他们甚至骑在马车的灯笼上。有站着的,卧着的,坐着的,蹲着的,吊着腿的,妇女则坐在男子的膝上。在蠕动的人头上很远就能看到象金字塔模样的一堆狂人。这些满载的车辆,在融杂的人群中如同一座欢腾的高山,①肥牛(Boeuf Gras),狂欢节中盛饰游行的肥牛,表示吃荤的最后一日。

①卡桑德(Cassandre),意大利喜剧中的老头,总是被周围的人所欺骗。

②阿勒甘(Arlequin),意大利喜剧中之人物,身穿各色三角形布头拼凑成的衣服,头戴黑色面具。

③高隆比娜(Colombine),意大利喜剧中的聪明伶俐的侍女。

④雅诺(Janot),滑稽丑角。

⑤特斯毕斯(Thespis),希腊悲剧始祖,乘车巡回演出,以马车作为戏台。

⑥瓦代(Vade,1720—1757),法国滑稽歌曲作家、戏剧家。

①巴克科斯(Bacchus),酒神。

出现了科莱②、巴那尔③和毕龙④,满口黑话更增添了气氛,他们向群众吐出一 大串亵渎的粗话。这辆马车因载人过多,显得无比庞大,有着一种骄傲的神情。前面人声喧嚷,后面一片混乱。人们在车里怒吼、吊嗓子、乱叫、发怒,高兴得前俯后仰;欢乐在咆哮,讽刺冒出火焰,轻松愉快象帝王一样在统治着。两个干瘪的女人演着一台剧情发展已到顶点的滑稽戏,这是欢笑的胜利之车。

这厚颜无耻的笑不是爽朗的笑,的确这种笑是可疑的。这种笑有一项任务,它负责向巴黎人证实狂欢节的到来。

这些下流的车辆,它们使人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黑暗,会引起哲学家的深思。其中有属于执政者方面的,从那里可以触及到官方和公娼的神秘相似之处。

把卑鄙丑态拼凑成逗乐的东西,用下流加无耻来诱惑群众;支持卖淫的私下侦察在和人对峙,它使人开心,群众爱看四轮马车载着这堆活妖怪走过,饰着金箔的敝衣,一半污秽一半亮,这些人又叫又唱;人们为这由羞耻汇集而成的胜利鼓掌欢呼;如果警察不让这长了二十个头的欢乐水蛇在人群中巡游的话,大家就不承认在过节,这些事实的确令人感到可悲。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这些两轮垃圾车装饰着缎带和花朵,被人群的笑声凌辱着又宽恕着。大众的笑是普遍堕落的同谋。有些不健康的节日腐蚀人民,使他们堕为群氓,而群氓和暴君都需要逗乐的小丑。帝王有罗克洛尔①。老百姓则有巴亚斯。当巴黎不是一座卓越的大城时,它就是一座疯狂的大城。狂欢节是政治的一部分。我们应该承认巴黎心甘情愿让无耻在那儿装腔作势。它只向它的大师——如果它有大师的话——提出一个要求:“替我把这些污秽抹上指粉吧。”

罗马也有同样的气质,她喜爱尼禄,尼禄是巨人型的装运工。我们刚才提到了一辆大型四轮轻便马车,带着一群畸形的蒙面男女,停在大道的左边,碰巧这时结婚的车辆行列也正停在大道右边。从大道那边到这边,蒙面人的车辆看见了对面新娘的马车。

“咦!”一个蒙面人说,“参加婚礼的人。②”“假的,”另一个说,“我们才是真的。”距离太远,不便向婚礼的行列打招呼,再说也怕警察来干涉,那两蒙面人就瞧别处去了。

不到一会儿,整个蒙面车里的人都忙乱起来了,群众开始向他们喝倒彩,这是群众对戴假面具人的队伍的一种亲热的表示;刚才谈话的两个蒙面人就得和同伴们一起去对付大家,他们用尽了菜市场惯用的所有的谩骂,用那种武器才勉强回击了群众的唇枪舌剑,蒙面人和群众之间互换了一些可怕的隐喻。

这时,另外两个同车的蒙面人,一个有大鼻子、大黑胡子、模样显老的西班牙人和一个瘦小的骂街女子,她还很年轻,戴着假面具,他们也注意到了婚礼车,当他们的伙伴和过路人在互相对骂时,他们正在低声交谈。

②科莱(Colle,1709—1783),法国民谣戏剧作家。

③巴那尔(Banard,1674—1765),法国民谣戏剧作家。

④毕龙(Piron,1689—1773),法国诗人及歌谣作家。

①罗克洛尔(Roguelaure,1544—1625),法国元帅,以说风趣话取悦路易十四。

②法语“婚礼”(noce)这词,可以是“参加婚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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