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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她肩头落着雪,心里一动,喜道:“下雪了么?”
“是啊!”她笑吟吟地回答,“今年的第一场雪呢!早起才下的,还不是太大,估计过了今儿夜里,明儿个就可以堆雪玩了!”
“堆什么雪啊……”远远地就嗅到了苦涩刺鼻的中药味道,萨尔玛端着满满的药碗跨进门来,笑道,“歌玲泽,你多大了?还老记得玩?不如现在求了福晋趁早把你配出去吧!”
“撕烂你的嘴!”歌玲泽跳了起来,“你自己嫁了个称心如意的,却拿人家来打趣!你有那闲工夫,还不如赶紧生个娃娃!”
“呸!”歌玲泽没怎么的,萨尔玛脸皮子薄,倒是先脸红起来,啐道,“你一个大姑娘,怎么说话……”
“生孩子怎么了?你嫁了人,迟早是要生孩子的!”
我心中一动,想到孩子,终于忍不住问道:“如今爷有几个孩子了?”这话脱口时心里别扭得就像鲠了一根刺。
两人止住打闹,面面相觑,萨尔玛脸涨得通红,倒还是歌玲泽镇定些,站直了身,小声答道:“回主子,贝勒爷至今仍只得大阿哥一个……”
我模糊间没听明白,过后琢磨了半天,才猛然一震:“只一个?!那……府里有几位福晋?”
“除了蒙古的大福晋博尔济吉特氏,以及最早入府的侧福晋乌拉那拉氏,钮祜禄氏,还有就是主子您了!”
我啊的一声低呼,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这么些年,皇太极除了努尔哈赤指给他的女子,竟是没有再娶其他妻室?
心房强有力地收缩,怦怦怦地越跳越快……八年了,从他十六岁初婚起始至今已有八年!为何他的子嗣竟是如此稀少?
两颊渐渐烧了起来,我脑子里晕乎乎的像是在煮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皇太极年轻气盛,血气方刚,怎么可能……
当年的一幕幕往事瞬间在脑海里飞快闪过——他费尽心机,暗度陈仓地娶了葛戴;又为了辟谣,把戏演足,不惜宠幸葛戴,直至她怀孕生子。
“……给你了!你要收好,别再……打碎它了……”
“一生一世,不离不弃……你就是我的一生……”
耳边回荡着他真挚深情的话语,一遍又一遍……我忽然含泪笑起,那颗受伤的心渐渐被暖意包融。
真是个傻瓜啊!
原来这么多年,痴迷犯傻的人,并不只我一人!他,同样固执地做着傻事!
无可救药的……傻瓜!
年末,我的病忽见起色,病症竟是轻了许多,于是刘军又替我重开了方子,对症下药。皇太极只是不信,适逢年底正忙得脱不开身,他便特意派人来把刘军所开药方取了去。我这时方知,原来自打我得病起,皇太极抽空便钻研汉文医书,半年多下来,已对中医病理颇有见地,就连刘军那样的老医官在他面前也不敢有半点轻忽糊弄。
因着即将过年,我身子也好得利落了些,虽然不免咳嗽,盗汗潮热,但总的来说,已比大半年前那种奄奄一息、随时会昏厥晕倒的情形强出数倍,于是便打发歌玲泽和萨尔玛整理屋子,我则第一次单独走出了院子,在雪地里稍稍踩下两个脚印,添了几分好心情。
大年三十,照例内城宫里是有家宴的,这又是大金国天命年的第一个新年,是以城内热火朝天,鞭炮声响彻不绝。即便这处别苑离得偏远,也难以抵挡住那份热情洋溢的新年气氛。
我料定皇太极今日必得在宫里赴宴,无法出城,是以戌时一过,便让萨尔玛通知门房锁门熄灯。
这边歌玲泽伺候我方躺下,我正打算等萨尔玛回来,便放她回去与丈夫守岁团聚,却猛然听见她在前窗廊下惊喜万分地嚷了起来:“奴婢给贝勒爷请安!贝勒爷吉祥!”
我大吃一惊,一挺身从被褥里坐起,直愣愣地看着那道宝蓝色的身影跨进了二门。“哦!”我捂住了嘴,惊喜得说不出话来。
他瘦削的脸颊冻得微红,星眸微眯,显出几分醉意,萨尔玛在他身后捧了他的斗篷,悄悄地向歌玲泽打手势,歌玲泽随即会意,笑嘻嘻地给皇太极和我行了跪安礼,悄没声息地退了出去。
房内熏着香炉子,我知道他素来不爱闻这种女儿香气,正想叫住歌玲泽,他却突然往床沿上一坐,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说:“今晚不用处理公务,父汗准了我的假,三天……”他扭过头,含笑看向我,“我有三天的时间可以陪你堆雪人!”
我这时才真切地感觉出他恐怕当真醉了,平时的皇太极绝不会露出这种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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