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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少年时代的王吉素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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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和婚姻:几起几落(14)

进了二门,我看见了儿子。他正独自在窗户前边玩耍,他刚会走路,手里持着一根木棍,轰赶着要回窝的鸡。鸡群被他赶得团团转。

我一面朝里走,一面呼叫他一声。儿子停止住淘气的动作,怯生生地看着我,那双黑大的眼睛闪动着警惕而又恐惧的神色,见我朝他走过来,他随手扔下棍子、撇开鸡群,转身往屋里跑。石块垒砌的台阶把他绊了一下,他跌倒在闻声迎出门来的妻子身上。妻子一边弯腰扶住儿子,一边对他说,没事儿你念叨爸爸、爸爸的,这会儿来了,咋又害怕呀?她这样数落着,抱起惊慌未定的儿子,既没跟站在她身旁的我说句问候的话,也没有看我一眼,对我似乎像对待一个陌生的路人,也像对待一个她所不欢迎的人那么冷漠。

其实这情景是我俩婚后常有的,也是极为普通的。无论我外出多远多久,返回的时候,她都用一种冷漠的态度对待。尤其在我不期而至、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之时,她明明是惊喜的、高兴的,却偏偏不动声色,几乎麻木不仁、拒人千里,一点点热乎气儿都没有。从前,我习惯了这种“农家夫妻”的礼遇,如今我已经不是“农民”,对这样的“农民夫妻”的礼遇,对这样的故作矜持的架势、毫无表情的脸孔,觉得极不舒服,很是别扭。

妻子不声不响地抱着儿子走进里屋。我也就默默无言地跟进来。

儿子好似从记忆里找到了我,把他挂在嘴巴上的爸爸跟坐在他跟前炕沿上的爸爸对上了号,看着我的眼光变得柔和了,脸上也有了笑模样。当他母亲把他塞到我的怀里时,他不仅不再认生,不再害怕,反而很好奇、很有兴趣地仔细打量我的模样,摸我衣兜里插着的钢笔,翻翻我刚放在炕上的文件包。当他发现我腰间掖着手枪时,他挣开我搂着他的胳膊,一定要拿过去,津津有味地摆弄起来。

妻子一见,惊慌失色地扑过来,抓起儿子的胳膊,连声吆喝:撒手,扔了它!撒手,扔了它!待儿子丢下手里的枪之后,她又很不高兴地对我说:你咋把啥东西都给孩子玩儿?弄响了咋办?真是没正形儿!

这是我们夫妻久别再见以后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第一句话就是抱怨和训斥。我听了很刺耳、很不自在。她根本不察看我的脸色变化,更没有体会到我已然不悦的情绪,只顾把儿子从我怀里抱过去,冲着我急赤白脸地说,快把枪拿过去吧,放到柜子里!

这是她对我说的第二句话。第二句话是生硬的命令式的,让人难以接受。

妻子又像往常那样,把她已经做熟了的稀粥从锅里盛出来,放在一边,另外给我做了两张我平时最喜欢吃的糖饼和一小盆疙瘩汤,还在汤里浇上过多的香油。我没有领会她的这份盛情,也没有过去的那种好胃口,匆匆吃过饭便回报社了。

第二天中午我回到记者组,收拾完背包,忽然发现平时总是佩戴在胸前的一枚证章不见了,估计掉在王吉素的家里了。

吃过午饭,我就急急忙忙地给妻子去了封信让她寻找,那封信写得既详细,字体又一笔一画。我嘱咐她,找到证章以后,立即寄到报社记者组来。我唯恐妻子或者她所求的看信人弄不明白,还用另一张白纸画了一个证章的图案——一个圆圈,圆圈里边还画了个五角星和“河北日报”四个字。旁边注明:我丢在家里的证章就是这种样子,是白地,黑字,红色的星星。信写完,封好,我亲自把信送到邮筒里。

大概过了半个月,宣传部的文书把一张领取邮包的单据交给了我。

我一看那包裹单上写的寄发地址,正是蓟县王吉素村。料定这邮件是我妻子寄来的证章,就赶紧骑上自行车到邮电局去领取。

女业务员看看单子,又看看我的记者证,就转回身去,从柜台后边搬出一个挺大挺重的包裹,很吃力地举到柜台上,朝我跟前推推。

我一见那包裹,不禁愣了一下,以为是业务员拿错了物件,拉过包裹一看,那包袱皮上果然写着我的地址和我的名字。我疑疑惑惑地打开那细线密缝的布封皮,用眼一看,险些把我给气炸了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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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和婚姻:几起几落(15)

妻子给我寄来的一大包东西,根本不是我寻找的证章,而是一堆废旧的《河北日报》报纸,有的是我以前看过扔在家里的,有的是剪下资料以后丢下的碎纸片,有的还是妻子专门从村公所搜集来的。

这时候,偏巧宣传部的文书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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