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 (第3/4页)

“苍柱谨听五叔!”

闸北一处深宅大院里,气势威严,青帮大字辈老大张老头子正在大摆香堂。

张老头子摆的是满堂香,也即青帮中规模最大的香堂。香堂正中壁面,挂着一幅禅宗首祖达摩的巨幅神像。香案上面,则依次摆着青帮前三祖(金祖、罗祖、陆祖)、后三祖(翁祖、钱祖、潘祖)共六位祖师的画像和牌位,每个牌位前各摆一只香炉,每只炉上各燃三柱长香。

香案前依序跪着四排帮众。跪在第一排的是张、曹、李、陈四个大字辈老头子(可带徒弟的青帮老大),第二排是任炳祺等十几个通字辈老头子,再后面是悟字辈和觉字辈老头子,各有几十人,堂中跪不下,全都跪在庭院里,密密麻麻,黑压压一团,就如开大会一般。

香堂上鸦雀无声,司仪站在香堂一角,两眼眨也不眨地盯住旁边一道小门。

小门帘子微动,司仪朗声唱道:“大小姐到!”

众老头子尽皆叩首。

一阵脚步声响,葛荔从角门里转出,英姿勃勃地走到香堂前面的一个高台上,从容站定。

众老头子叩拜:“参见大小姐,恭祝大小姐万安!”

葛荔双手一摆:“平身!”

众老头子:“谢大小姐!”

众老头子纷纷直身,仰望葛荔。

“诸位同参,”葛荔朗声说道,“本小姐代老阿公问话!”

大字辈齐拜:“徒孙叩见师太,恭祝师太万安,万万安!”

任炳祺等通字辈齐拜:“徒玄孙叩见师太,恭祝师太万安,万万安!”

再后是悟字辈与觉字辈,依序问完安,葛荔模仿申老爷子的语气,缓缓问道:“听闻你等有事体问我,讲吧。”

“回禀师太,”张老头子代表众徒朗声道,“自漕运关闸,我等奉师太之命,弃漕赴海,日渐壮大。今于海上(上海),本帮门庭若市,同锅吃饭者数以千计,事业方兴未艾,徒孙张英瑞携本门同参及法子法孙特此禀报师太。”

葛荔沉声道:“我都看见了。还有何事?”

“徒孙有求。”

“讲。”

“本门同参、法子法孙皆存宏愿,恳求师太择吉日移驾海上,督导点拨,开悟愚昧,使我等徒辈有泰山可倚。”

“我金盆洗手已经多年,帮中事务早不过问,汝不可复言。我已老朽,正想清静几年,帮中诸务,望汝等谨守帮规,同心协力为之。”

“师太——”张老头子重重叩首。

“我送四字,中正和合,望汝等谨记。”葛荔掏出一张宣纸,轻轻一掷。那纸飘下去,不偏不倚,落在张老头子前面。

张老头子双手接过,叩拜:“谢师太!”

香堂刚一拜完,葛荔就辞别众老头子,风尘仆仆地回到家里。

“老阿公,”葛荔神采飞扬道,“真没想到,你划拉的那张纸头,他们竟然当作宝贝,供在香案上,又是焚香又是磕头哩。张老头子还说,要把老阿公这几个字制成匾,悬挂于门下所有香堂,作为今后的行事准则。”

“呵呵呵,”申老爷子一迭声笑道,“他们这是相中老阿公的几个破字了。不瞒你讲,一字千金哪。”

“老阿公,你净骗人吧,”葛荔嘴巴一撇,“要是真的那么值钱,我这就把你写在墙上的字全都揭了,拿街上叫卖去!”

“要是你拿去卖,就不值钱喽。”申老爷子呵呵乐道,“小荔子,你这讲讲,跑这一趟合算不,想必是大大威风一把喽。”

葛荔笑了,搂住申老爷子的脖子:“老阿公,我这叫什么来着,对了,狐假虎威!”

“想不想做只真虎哟?”

“我?”葛荔指指自己,又伸手摸向他的额头,“老阿公,你这额头没发烫呀,哪能讲起胡话来?”

“唉,”申老爷子故意长叹一气,“看这样子,小荔子是不想做喽。”

“老阿公,”葛荔急了,“你这话……当真?”

“那还有假?”申老爷子一本正经,“老阿公老了,小荔子这也不小了,总不能一直守着老阿公吧?”

“是哩,是哩。”葛荔连连点头。

“只是,”申老爷子话锋一转,“要想做只真老虎,你就得学到真老虎的本领。譬如说景阳冈上的斑斓大虫,它就有三般本领,一扑二掀三剪,般般厉害哟。”

“是哩。”

“小荔子,这三般本领,老阿公一般不缺,你想习练哪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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