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 (第1/4页)

我终于听清了他最后说的这个“不是我”。这个“不是我”是挨了一板之后说的,而且前面还加了“真的”二字。我心里一颤,莫非我这一板打错了?

以前,偶尔批评或惩罚了学生,我都不会马虎了事。事后我还会找学生谈话,跟踪了解学生的思想情绪,抚平学生可能产生的逆反心理,弥合可能出现的情感裂痕。这一次我更不会掉以轻心,我的工作还要继续做下去。

挨板子的学生回到自己的座位,等他稍稍平静之后,我把他叫出了教室。在教室外的走廊上,我就象对自己的儿女一样,拉起他挨打的手抚摸着说:“还疼吗?”

学生说:“不疼了。”

我说:“那件事真的不是你做的?”

学生很认真地说:“我家离这里好远,放了学我就回家去了。金老师,请你相信我,我决不会骗你的。那件事确实不是我干的。”

我说:“不是你干的就好,老师相信你。如果这一次老师错怪了你,你怪老师吗?”

学生说:“不怪,真的不怪,我知道自己不好。我爸爸在家里常说我是碰上了好班主任,要不早就被赶出了校门。爸爸说,我哥哥比我好多了,可是没念完初二就离开了学校。”

这样的学生,能对我说假话吗?我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他呢?能得到学生如此透彻的理解和宽容,我感到既高兴又内疚。这个学生毕业以后,有一次我在街上碰见他的父亲,这位家长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还非要拖我到酒店坐一坐不可,说是表示一点谢意。

既然惩错了人,就有必要把肇事者找出来。在我反复的引导和启发下,那位行为出格的学生终于自己站了出来,承认了错误。

真相大白了,但我仍不就此了结。我利用了一节正课的时间,首先承认自己性格暴躁,主观武断,凭一时意气,冤枉了学生,惩罚了无辜。当场向那个受了委曲的学生赔礼道歉。并由此再次引出了一段“犯错误难免,犯了错误就要敢于承认错误,改正错误,争取少犯错误”的议论。接着又从班干部的职责讲到班上的班风学风,要求同学们理解并支持班干部的工作。因为班干部是受全班的推举、班主任的委托,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维护全班的利益,是在为同学们服务的。此后,我更加注意自己的工作方法和态度,遇事尽量做到适度、准确、宽容、平和。而学生们也都能理解和配合我的工作。讲台上的竹板一直搁到初三毕业,既做教鞭,又做罚板。坏了有人不声不响重做,旧了有人主动换新。而动手重做或换新的,正是那些挨过板受过罚的学生。

三年来,我班的班风学风在全校众口皆碑。有在我班任课的老师说:“在金老班上讲课真舒服,无需管纪律,不但备好的课能点滴不漏,讲深讲透,就是教案中没备的也能临场发挥许多。”

从初二上学期开始,不断有家长找我,说想把他的子女转到四班来。我只收了少数由领导安排的学生,不敢完全敞开教室门,毕竟我的精力有限。

还有少数家长,儿子根本不是我的学生,又是在暑假中,也要求我给他看管。说在家实在没办法,只有金老师管得了。我岂能开了这个家门?再说这种事也不是我的力所能及,我怎能负得起这份责任。可还是有一位家长,放了假硬是带着儿子找上门来,说一定拜托金老师帮这个大忙收下他的儿子。我再三推辞,搬出了各种理由拒绝。可那位家长就是不走,说:“不要你天天守着,只要让儿子在你家里,我就放心。”我对他刚上初一的儿子说:“我会打人,你受得了吗?”那小家伙好象早有思想准备似地说:“受得了。”我问他:“你既受得了我的严厉,何不在家里乖乖地听父母的话,做一个懂事的孩子呢?”小家伙居然嬉笑着说:“嘿。不知怎么搞的,我在家里就是待不住。”最后实在没有办法,那年暑假,我只得收了这一个暑期生。

后来,我常会想,我在不长的教学实践中,学生几乎接受和配合了我实施的所有(甚至包扩打板子一类简单粗暴的)教育方法。究其原因,我的粗浅认识是,如果老师(特别是班主任)能身兼教师和家长两职,发挥家长和教师的双重优势,就能达到比较好的教育效果。作为家长,其优势在于他不是老师,如果能以老师的责任,老师的方法,老师的耐心实施家教,其效果必优于教师;作为教师,他的优势在于不是家长,如果能向学生倾注父爱母爱等骨肉亲情,其感染力一定大于家长。所以,如果能把教师与父母的优势集于一身,其效应可能是超常的。

班级工作的得心应手,让我在辛苦中享受到了无限的快乐,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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