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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她,他立刻拦住路。谢瑁之打听许久,才听说那位容色倾城的女郎早就带回了将军遗骨,只是不知道带去哪了,大伙都找她。
秋娘见他神情,洒然一笑:"别找了,她的坟早就平了。"
秋娘见谢瑁之闻言深蹙眉,打量他片刻,哼了一声道:"若不是。。。。。。"她没多说,只是丢给他一张被血浸染透了的"血书"。叫他看看,然后交给齐老将军。
谢瑁之看罢,捏紧血书,转身就下山去,却被一块小石头差点绊倒。
这是齐云开最后写的,名单。死都带身上。上面记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后面还有平生的志向,何时殉国之类。这里不时有阿大马脸张二狗之类名字出现。这是无数的,战死的,普通士卒的名字。
齐云开说:他们和她一样,和她一起,都是为了脚下的土地,战死的。她知道,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历史从来不会记得这些无名小卒。
所以,她替他们记下来。作为主帅,也作为战友同袍。
大战前,跛脚的将军,揉着疲惫的额头,就着孤灯,一一对上容貌与名字,牢记心头。
谢瑁之捏着血书,刹那不知哪里,痛苦得无法言语。似乎心里有一块,哪怕终他一生,再也无法平复了。
她是他要找的那个,只是一错过,就是死生天涯。
只余那一年,将军白马银盔出京时,金色阳光下,对他的微笑。
秋娘则是告辞了。她是个女游侠,家中亦幽燕一带。游侠四海,虽对谢瑁之自称是齐云开旧友,实则与她打的交道不多,只有几面。那次二偶遇,酒酣之余,互相比武,互诉志向,最后,齐云开拍着秋娘的肩,笑着说,家中仅剩的亲都征战四方。以后可能她可能要靠秋娘这些朋友收尸也说不定。
秋娘一口饮下酒,轻描淡写说:好。
谢瑁之看她的背影,从正面看不出来,秋娘的背后有一块衣服,被胡射中后,被血浸透了。
后来,谢瑁之才知道,那封血书秋娘之所以交给他,是因为她要去刺杀胡虏王族了,就是将齐云开射下马的那个。
看着秋娘下山渐渐小了的背影,谢瑁之恍然明白,为何一向号称最讲实际的华夏,会长达千年,一直做着不息的侠客梦。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为君一诺,何爱躯。
捏紧血书,秦岭的风拂过耳边,他屡屡想要回头,又忍住了。看到血书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为什么那位秋娘子会把她葬于此。以她的脾性,不会喜欢所谓的陵墓的。她会和她的父兄同袍,一起沉眠,一起化作山脉的一部分,沉默地,万古地,作为屏障挡中原的面前,为中原大地,挡住最寒的风。
修仙卷之二十七
谢瑁之直奔老将军所镇之幽州。
风尘卜卜地见到了齐老将军。
老将军铁甲着身;头发全霜;惟有看时的眼神昭示着这把守护家国的利剑仍旧锋利。
谢瑁之到的时候;他正营中给一干毛头兵演示战场上杀的技艺;大笑着说起夷狄的弱点。
当看到那封血书时,齐老将军手一抖;许久;才喃喃:秦岭的雪多冷啊,多冷啊。
谢瑁之低着头,久久听不到后续,抬头看时;才发现;这位以铁血彪悍名镇夷狄的老,正用手摩梭着血书;无声无息,泪流满面。
十年前,他的独子为国战死,葬于大雪纷纷之中。十年后,他的孙女,也隐没了秦岭的雄奇山脉间。
而作为父亲,作为祖父的他,因为战事紧急,甚至来不及,去最后看看他们。
一生,十年。父送子,祖别孙。
白发送走了两代黑发。
齐家嫡系,至此绝后。
谢瑁之看着这一幕的时候,心中已经没有了悲伤,只余下难以言尽的滔天怒火。
他只要想想朝中绝大多数勋贵大臣的嘴脸,想想齐家门第的遭遇,就恨从心来,又有一种奇异的悲哀腾起,不由握紧了拳中物。
看着老将军笔挺了一辈子的脊背,有些弯下来的错觉。那生得若江南烟雨一般,似乎只适宜浅笑笔墨的青年,扑通一声,跪倒老面前,磕了三个头,磕得额头带血,才抬手,轻轻露出掌中已经枯黄的白色花束。
谢瑁之轻声道:"秋娘说,这是齐小将军。。。。。。倒下的地方开出来的。"
然后,他抬头,一字一顿,说:"请将军教武艺。谢瑁之,愿弃文从武,为将军马前卒,为民挡敌。"
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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