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 (第1/4页)

”别人也都上来对他说,洪任良稍稍怔了一下,又显出不以为然的神情来,淡淡的说:“这是她应得的报应。”黄缪村寨的人们本来对洪任良没多大意见,现在听他说出如此明白的话,倒真怕他有什么想不通的,对他安慰了一回。

江正立颤颤禁禁的从另一条路口走来,四面搜寻,见了洪任良大叫道:“大哥,大嫂被抓了,你快回去想想法子。”洪任良谢了众人一翻自回家去,心里是一种怪怪的滋味。

众人看见江正立,凭空里冒出一句话来骂道:“他妈的,抓了大虫却放过了小虫,殊不知小虫也能变为大虫的。”江正立正混在人堆里想要打听童韦凤被抓是否与挖渠道有关,听得这句话,脸上变出猪肝色来,又不敢发怒,只得回家去,准备明日到镇上去打听。

当天晚上,陈林伟一家人先讨论了一会童韦凤被抓的事,然后就开始讨论陈晓友的婚事,一切商量妥当了,第二天便带信去叫陈晓友回家。

陈晓友不知道家里又有什么变故,走在路上惶惶不安,回到家里,迫不及待的便问父亲,父亲的一张老脸舒展开了皱纹,呵呵的大笑道:“什么事——喜事!”陈晓友实在想不到二哥才死去两个月,家里会有什么喜事来。他更没有想到父亲叫他回来,是要他和一个曾经是他二嫂的女人结婚。这自然是不行的,虽然他的成绩不好,但他想读书,即使不读书,他有李清,他就是没李清也不会答应这蹩脚的婚姻。十六七岁的他想不到结婚上去,而且那个女人还大他十岁,曾经是他的二嫂。

他还感觉不到严重的悲剧后果,反觉得这是一个喜剧片,他是片里的主角,父亲是导演。然而事实也不容他幻想就让他知道了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悲剧,父亲不是跟他闹着玩的,他的婚期已经定下了,离现在只有六天。他觉得父亲真是老谋深算,把一切放到现在才让他知道,使他反抗的时间那么短暂。像一个泥沼里挣扎的人,还未抓住沼沿,已被鳄鱼咬住了大腿。

陈晓友哭着闹着,父亲的绝对权威和哥嫂的帮腔下无能为力,只有母亲还为他说几句好话,但父亲眼一轮,眉毛一竖,那个和蔼的女人便顺下眼去了。

哭够闹够,折腾了一天,陈晓友感到身心疲惫,静下了心来。一次次想起对李清许下的诺言,一次次想着这人生的笑话,他真的不能接受这个婚姻,不能辜负了李清。于是,他为挣脱父亲钉死的枷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蹩出了家门。老谋深算的父亲未防着这一着,到使他有些吃惊。夜是漆黑的一片,像陈晓友的心空,感觉不到什么光明的存在,他想不明白,亲生父亲为什么要挖了这么大一个土坑来埋葬他的青春。他又感到气愤,老天要让他那可怜的二哥死去,或许只是为了给他编织这一个可恶的笑话。陈晓友的心好象注了铅水,一点点的沉坠下去,对亲情已经绝望,是亲情在啃食他。他徘徊在李清家的门前,憧憬过许多美丽的童话故事,想要叫出李清来一起远走高飞。可他的羽翅尚未丰满,未必能够带着他自己飞翔,又如何能承载李清。陈晓友了解自己的父亲,一旦做出了决定便没有商量的余地,他还是赶快走的好,也不用和李清道别,善解人意的姑娘,会理解他的处境和苦衷的,会默默的等候他的。

陈晓友放开了步子走出了黄缪村寨,像一个逃亡的人,像后面有千万的追兵。他马不停蹄的赶路,心知父亲有时比千万的追兵还要可怕,很可能在某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突然出现,然后抓他回去,塞入婚姻这一坟墓里。陈晓友身上没钱,只能用双腿为自己的人生争前途,两脚钻心般的疼痛,是起了血泡,破了皮么,也只有继续委屈它们。黑漆漆的夜里,他感到吃惊,他平时最不擅长摸黑走路,但今夜,两脚似自己长了眼睛,走得顺顺当当;平时走夜路时他就会想起妖魔鬼怪而瑟瑟发抖,今夜的胆子却出奇的大。他一遍又一遍的想着李清,他这一逃走,不知道何时再能相见。

到了奇鹿城,天刚蒙蒙亮,光亮好比陈晓友心里的希望一样微弱。他一个人在街上缓慢的走着,思考何去何从。脚底还生疼,小腿还酸痛,但他不在乎,而最迫切的要解决的是钱。他能够从家里步行到奇鹿城来,但不能从奇鹿城步行到别的地方去,而他又不能呆在奇鹿城里,否则早晚要落入父亲的魔爪。他想去找陈晓飞,但是立即打消了这一念头,因为陈晓飞借钱给他了,一定会吃了上顿断下顿。他又想起少天灵,但少天灵还差着何忠付家医药费呢,哪里有钱借人。除此二人,陈晓友的脑海中、闪不出别的人来,他感到一种落寞的悲哀,像黄昏里快要落下去的夕阳,孤身挣扎着。

天已明了,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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