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 (第1/4页)

☆、亡 人

“张妈,”沈老爷给胡雅披会了裘披,吩咐着:“年后,让小夫人搬到我的房中来。”

年后,胡雅就满了十五了。离国的大户女子,十五已经是避不可避的成人了。

张妈听得心里刚是欢喜着,但见了胡雅一脸怔然,心里又替她悲了起来。

小夫人的心思,她这做下人的,是揣测不清的。老爷的念头,更是不可忤逆的。张妈本想安慰胡雅,圆了房,才是真正的夫妻,就算是曾经的赵氏,也不曾住在老爷房里,这些话,小夫人怕是听不进去的。

出门时,胡雅回头说:“张妈,我想一人走走,你领着小少爷先回去吧。”

沈少恬还想跟上,却被张妈拉扯住了。

怀中,还揣着那页未干的笔迹,上头写着“家”字。她原本还想让沈老爷看看,现在却没有这个必要了。张妈眼里的惊喜,她是知道的,只是,她实在难以想象,沈老爷成了他的夫时的情景。

光是先前的那一阵触碰,她胃里就翻天倒海着,更何况。。。她跑了起来,丢下了那件裘披都不曾察觉,一直到了北厢房。

整个“落鹜院”里,唯独此处,才有一口水塘。荷塘缺了绿,只剩下干巴巴的几根残荷。胡雅干呕了起来,早起时,她并没用膳,这会儿的干呕,让她连酸液都吐了出来。

塘面裂开了几道缝,她伸出了脚来,试探着想踩上一脚,身子被人猛地拎了回去,搂在了一个结实的怀里。

身上弥漫起了股酒味,还带着些桃花的香,沈卿源将胡雅搂在了怀里,在她的耳根边呵着热气。

痒痒,热热的,湿暖了她的眼。泪含在了眼里,却又凝在了里头,胡雅的鼻尖先是红了起来,再是酸涩着。

沈卿源的身子上,源源不断的热透了过来,怀中打着颤的小人,让他心里泛起了悸动。他摊开了貂裘,将她整个人埋在了怀里,慢慢地摇晃了起来。

没有人先开口,无声又胜过了千言万语,胡雅听着胸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心跳,似是沈卿源的,有似是她的,直到了最后,两人的心跳融成了一体。

“我该拿你怎么办,”至始至终,沈卿源只说了一句话。

直到院中凭空传来了阵箫声,胡雅才慌忙地推开了沈卿源,很是心虚地缩向了一旁的塘石。

看着胡雅堪比醉酒的脸,沈卿源不禁笑了起来,只是眼落到了北厢房时,却敛起了笑。

他为何会在北厢房,胡雅头脑清醒了些,也不知该怨那阵箫声还是该感谢。

算起那晚,他已经是三番两次出现在“落鹜院”里。他的眼中那抹忧色和平日的沈四爷完全不同。

“小夫人,”沈卿源退后了几步,“你信命么,”他笑得很是凄凉,“沈家的男子是不该动情的,动情之时,就是身首异处之时。”

那一身貂裘在风中纹丝不动,沈卿源走了,不曾回头看上一眼,胡雅张了张嘴,口中却喊不出声音来。

肩上忽然一暖,耳边传了阵微乎其微的笑声。她身上的鸡皮疙瘩再次浮了起来,她的肩上,披着的正是自己的那身狐裘。

回头再看时,身后依旧是那片死寂的凋败荷塘,不见任何人的踪影,先前的那阵子箫声,也没了声响。

纵使有万般疑问,胡雅也只得闷在了心里,她扯了扯身前的狐裘,快步跑了出去。

胡雅的脚步还彻响在回廊里,身后一双眼死死地追随着她。

过了片刻,沈四爷又走了回来,手中还放着那件黑色的貂裘皮。没了人影的荷塘边,他有些懊恼方才的大意,胡雅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锦袍。

他看着破了个小洞的塘口,迎面看着北厢房里的凉风,曾几何时,此处住的那名女子,曾有人一心为他缝补冬裳,煮羹做饭。那时,沈府还没有新修如此多的院,他还是沈府无人重视的四爷,被安置在了“落鹜院”中。

沈二爷和沈三爷都对他这名后来的同父异母的幼弟无多少好感。就算将是他领进了门的沈老爷,也是常年在外奔波,那年的冬日,他一人漫步在“落鹜院”中赏着冬梅。

她也是站在了荷塘旁,看着沉入了塘底的一双绣鞋,一双绣着红梅的鞋。

水的刺骨,到了这时,沈卿源都记得一清二楚,当他捞起那只鞋时,她的神情也和今日的胡雅一般,只是胡雅看着比她要更倔强些,赵迢是不会有胆将他推开的。

沈家的主母,赵迢是个怯生生的人儿,和他缠绵时,也总是迎合着他,十余年来,也是如此的一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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