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部分 (第2/4页)

半晌,苏洛陵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眼尖,唤了声:“绾绾?”

她故意不做声。

细吻出人意料地落到她的眼睛上,她的眼球骨碌地转动几下,竟也害怕起挣开眼睛,惊走此刻停在她身上的这支如花血唇。

只字片语零零碎碎地从苏洛陵嘴里掉出来:“绾绾……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欠你太多了。”

得,她郁卒地想到,我的事就是你的事,所以倒过来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了?这完全无公平可言。两人的事情大小程度完全不在对等的天平上。从一开始,她就是被翘上天的那位。还有,欠她太多是什么意思?欠了什么?是欠她一个解释说法,还是欠的是人情呢?看来等脱困之后得好好拨拉算盘珠子同他算笔帐了。

随后,苏洛陵便没再说什么,翻身下来抱住苏绾,与她一起侧卧着睡下。

这****无疑是不平静地。

当棒子敲了三下之后,破屋中似有滴漏刺穿时间之流,又灌入耳膜的声音。静得,仿佛外头真的天下太平了。

她动了动,发觉苏洛陵的一条胳膊横在自己的腰际上,而另一只手掌垫在她另一面腰部的凹处,仿佛一个天然契合的位置,正好放下他的那个手掌。

苏绾闭紧气儿,瞧瞧将苏洛陵的胳膊移开,蹑手蹑脚地起身往门外走。

走到门槛边儿上时,又回望了一下,心道:此去虽不是经年,但极有可能是阴阳两隔。苏棋与黄叶对她来说跟对苏洛陵来说是完全相迥异的两种意义。后者是可有可无,而前者则是绝无仅有的亲人。

没有血缘,但是比有血缘依靠更为深厚的感情。

苏洛陵不会懂。因为他对于苏泊生的死亡也是怀着七分悲伤三分淡漠的。不知为何,她极讨厌这样冷性漠然的苏洛陵,仿佛他这一生都没有爱一样。

但她毕竟不是一个狙击手,无法察觉到正当自己迈出门槛之后,从破陋的屋顶上无声地滑下一个人影,如筷子一样插到玄关,黑衣铁面,如面黑色旗帜那般凌烈肃整。

来人向苏洛陵半弯下身子。

“不必了……”苏洛陵缓缓张开眼睛,漆黑的瞳孔收缩起来,表示说的话是种命令,一股不怒自威的冷冽之气顿时如狂风般卷起草屑。

好大的气场。

像猛虎,沉冷而霸道,但更像苍鹰——透着睿智。

来人身子僵住,动作顿在一半,而后才又更加低俯下一些,完成整个拜首的过程。

苏洛陵微微叹气:“别这么对我。”

他轻笑:“你该习惯。”

“一定要这样吗?”

“嗯。”极其平淡的语调,却不容拒绝。

“好吧……”苏洛陵坐起身子,“别让她受伤。”这句话说得有些几分恳求的意味。

那人微笑,铁面下的那张薄唇似乎春风荡漾。他点头:“会的。”简短的两个字作为最坚硬的保证之后,身形忽闪,一下就没了踪迹。似乎融入了夜色,又似乎是已分散成了碎碎清风。

苏洛陵噙起笑意,手指微微缠绕起一缕头发,目光有丝儿深远,含着一抹期待与无奈。

深夜中街巷空人,凄迷的蓝月投下一地糜蓝,拉长苏绾的影子似乎还有一些如劈断的木板一般毛毛糙糙的感觉。

她左右顾盼,以偷摸进西狄戎兵营的身法闪到离靖南王府正门最近的一个巷口,躲在月光照不到的死角里窥探此刻大门前的一切动静。

那儿静如死地。

月光清澈的洒入地面,将那两头石狮照得异常明朗,果见分绑着两个人,脸面不甚清楚,但确乎是一男一女。并且都似乎受过严刑拷问似地,浑身都是破裂开来的衣衫还有透着诡红的血迹。

苏绾的心登时拧得连呼吸都在痛,她目**光,看到府门前依旧由两名侍卫把守,这会儿正精神倍儿足地昂首立着,将泛着森然冷光的红绥缨枪翘指天际。

再细细一看,原来那两个家伙都闭着眼睛,只是身子强自绷紧,远看还道是真的这般精神抖擞似地。妄想这般就吓退她?苏绾嗤笑,也不瞧瞧苏小万是谁!破军杀码,潜伏夜行,我望西北,射过天狼。

军师是干什么的?除了起盘立阵献策窥兵,知己知彼制敌守己之外,还要有逃命的本事。

当然,能顺几个活的是几个,为我方兵力囤积东山再起的后备力量。

她没有决胜于千里之外的本事,但好歹运筹帷幄决胜当前的成功例子也不是没有。于是立刻动起了脑筋,该如何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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