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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嘉聞的肩膀抖動了一下,緊接著是整條胳膊,最後是一雙手,緊緊地握成拳,指甲幾乎要穿透他的手掌,可他仍覺不夠。

孫睿連忙抱了他一下,輕輕拍著他的肩膀。

過了許久,魏嘉聞才舒緩過來,拿起手機,在上面寫著:不管你們的事。我早就認識他了。

汪琪睜大了眼睛,他死死盯著魏嘉聞慘白的臉,剎那間,他突然想起當初魏嘉聞莫名其妙的推掉與大公司的合約轉而選擇跟東源簽,起先他以為魏嘉聞是為了孫睿,到現在他才恍然大悟,原來魏嘉聞從一開始打得就是李彥晞的主意!

他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過了許久才從口中擠出幾個字,「你真是可以。把我們全騙過了。」

魏嘉聞不知道為什麼要對汪琪和盤托出,也許是內心的愧怍,又或許是汪琪這些天以來時不時流露出的對他的關切。魏嘉聞心中難過得緊,不敢去看汪琪的眼睛,只是垂頭咬緊嘴唇。

汪琪嘆了口氣,起身從沙發上站起來,朝魏嘉聞說,「這句話,我就當沒聽過。明天公司會發條公告,就說你失聲和暈倒的原因是發高燒。你好好休息。」

汪琪走後,孫睿叫了份外賣,吃完後,孫睿先撐不住了,連洗漱都省下了,倒頭便在床上打起了呼嚕。

魏嘉聞亦是疲憊至極,可越是疲憊,頭腦便越是清醒。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卻仍是睡不著。

反反覆覆間,清醒與混沌的臨界,他的心頭便只剩下一個念頭:自己失去了一切,也搞砸了一切。

第二十八章

節目播放的那晚,魏嘉聞的名字從微博熱搜上掛了一整夜。從營銷號到各路吃瓜群眾,從惋惜到譏諷,萬千或好或壞的言辭一股腦的湧入魏嘉聞的世界。

有人說他是歌壇仲永,驚艷出場不過是曇花一現;有人則熱衷於意淫故事,僅是九轉迴腸的愛恨糾葛便已有七八個版本。

起初他是痛苦而無助,不敢去想,不敢去聽,更不敢去看。後來仍是不願想、不願聽、不願看,卻也是想了無數次,聽了無數回,看了無數種。然而想多了、聽多了,看多了,便只覺得索然無味了。

他們的分析是脫離實際的扯淡,他們的故事是肆意的杜撰,他們的關切是隔了太平洋的混沌一片,他們的嘲諷是不痛不癢的竊竊私語。

那些熱鬧與瘋狂,都是世人的自娛自樂,與活生生的他並無干係。

在汪琪的介紹下,他去了北京有名的心理診室接受治療,輔助性的藥物開了一大堆,卻是沒什麼效果。最後,心理醫生給出了一個建議,讓他回老家修整修整。

汪琪百般無奈,給他開出了長假,親自將魏嘉聞送回了北昌老家。

汪琪是大城市出來的孩子,普拉多剛一開入北昌老街區,景象便足以讓他瞠目結舌:披頭散髮、衣服上沾滿餎餷的女人,在街邊恨不得將塑料瓶踢上天去的半大小子,還有晾在路上的內衣內褲與曬滿街頭的被子,隔著車窗,猶是能聽到鄰里之間你來我往的謾罵聲聲······

北昌離北京只有二百五十公里的距離,卻是大不一樣的兩番模樣。老街區更是閉塞而破敗,稍有本事的年輕人都赴京打工去了,或是攢下了錢,搬去了新區,到最後,只剩下些好吃懶做份子和年邁多病之人。

汪琪順著街區七拐八拐,略過了倒閉的模具廠和火柴廠,最後車穩穩地停在一排平房門前。

送走汪琪後,魏嘉聞才推開掉漆的木門,院子的下水道前是一片還未清理的魚鱗,被太陽哄成透明的薄片,上面是無數隻貪婪的蒼蠅,著最後的飽餐。

他滯在院子裡,沒向正屋走去,只是下意識地揮了揮胳膊,妄圖揮舞掉所有的污穢與腥臭。過了一會兒,是穿著紅線衣黑褲子,腳上掛著雙塑料拖鞋的女人端著菜碗罵罵咧咧的走出來,看到魏嘉聞後頓了一下,隨即皺了皺眉頭,卻沒止住手上的動作,將菜碗往池邊一放,把沾滿油腥的手往身前的黑色圍裙上一抹,向魏嘉聞努了努嘴,說,「你怎麼來了?快把鍋碗都刷了。」

魏嘉聞點了一下頭,將行李箱立在牆邊,緊接著便蹲在水池旁。魏母則是折回屋裡,沖裡面的老漢說,「嘉聞回來了。」

老漢沒動彈,一旁莫約三十五歲的男人卻是忍不住了,這男人上身穿了件深紫色襯衣,是條工裝褲,踩著雙老舊的皮鞋,慢慢悠悠的起身,晃悠到院子裡。他走路不穩,的,顯然是有腿疾。

男人喝了酒,臉上有不自然的紅,口中的話也說不利索,卻像一根根針一樣扎進魏嘉聞心裡,「嘉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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