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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嘉聞雖不知道李彥晞的家庭情況,但相處近一年,他清楚的記得,李彥晞的生活中,沒有走動多的女性親屬。甚至他連親屬都沒有。他不敢去看李彥晞的眼睛,只是將人摟得更緊了幾分。

「可就連這樣的期冀,她都沒有等到。她的日子太絕望了,看不到一丁點希望,或許對那時的她來說,死了才是解脫。她喝藥自殺了。」

魏嘉聞連忙低頭去看李彥晞的眼睛,沒發現淚水。他舒了口氣,卻不知如何開口安慰。

「他們仿佛一絲一毫的傷心難過、後悔惋惜都沒有,只是不停地、不盡地找藉口。」李彥晞心頭的火再次燃起,「媛媛那時才十四歲啊。她的人生甚至還沒有開始,就走向終結。」

「我埋了媛媛。我本是恨極了他們,可卻沒什麼法子,沒有他們我沒辦法念書,更沒法改變命運、安身立命,我只能曲意逢迎,極盡討好之事才能換來那麼一丁點的學費。那個家讓我噁心,那兩個人更讓我作嘔。我只想快點逃走,再也不回去。」

說到這裡,李彥晞方長長舒了一口氣,「好在這段時間算不上太久。我高中畢業以後,四處打工攢了第一年的學費,隻身去了上海,後來機緣巧合下,賺了第一桶金,我給他們打了一大筆錢,從此再也沒有回過家。」

魏嘉聞緊緊咬了兩下嘴唇,他有好些問題要問,諸如當初你過得苦不苦、累不累,可這些問也是白問。怎麼可能不苦?又怎麼可能不累。他想問李彥晞那些無助的日子到底是怎樣一個人熬過去的,可卻不知如何開口。他不願做那個掀開別人傷疤一探究竟的人,更不願打著關心的旗號去觀摩別人的苦難。可他真的好心疼,心疼到呼吸和心跳都是抽搐的疼痛。

「你說,隔著一條人命,這事兒怎麼過去。」

李彥晞恢復了平常,再看不出剛剛的狠戾與憤怒,仿佛在說別人的故事,淡淡地,「過不去的」,過了許久,他又重複了一遍,不似告訴旁人,倒像是勸誡自己,「嘉聞,這件事永遠過不去。」

作者有話說:

那個十四歲喝藥自盡的花季少女,是我素未謀面的小姑。 那個少年時代失去親生妹妹的男孩,是我的爸爸。 故事大體是這樣,卻比這樣更加的殘酷可怕。 有機會我大概會給父母寫個傳記吧23333333

第二十一章

李彥晞自己都沒想過有朝一日會把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告訴一個剛畢業的孩子。把手搭在自己的眼睛上,試圖遮蔽臥室的燈光,也遮蔽魏嘉聞投來的視線,隨後不禁自嘲地笑笑。

魏嘉聞揉了揉他的頭髮,他不知該如何寬慰這個男人,只能與他一同體會這些沉重的苦難與痛苦的哀愁。在無數個年頭,他曾無數次的幻想,李彥晞這樣的天子驕子會擁有怎樣的童年與青春,而如今得知了那冰冷殘酷的現實,他卻只恨自己太過年輕。

他錯過了那個帶著妹妹苦苦煎熬的孩子,也錯過了那個埋了親人屍骨無措彷徨的少年。

他看到的第一眼,便是這個男人精緻而完美的模樣,如同神祇一般;他們擁抱的第一次,便是這個男人冷漠而淡然的姿態,如同明月一輪。仿佛李彥晞有著無堅不摧的堡壘,又有著精緻華麗的外衣。

可當他走進李彥晞的城堡,褪去他的衣服,卻發現這裡面住著一個脆弱又柔軟的軀體,讓人碰都不捨得碰。

過了許久,魏嘉聞才漸漸從往事的沉重中走出。他不願死氣沉沉平添李彥晞的煩憂,便做出一副輕鬆的樣子,說,「如果能再早認識你一些······」

事情發生了這麼多年,李彥晞的情緒很快便平復了,他不禁笑了兩聲,說,「早認識我一些能怎樣?」他本是想說,那時他又養不起歌手,可溢到嘴邊的話,卻生生壓了回去。

魏嘉聞一時語窮。

少年的他尚且是個靠資助過活的可憐人,於李彥晞又有何用處呢?可話雖如此,他卻仍是想站在李彥晞的身邊,哪怕自己只是個最無用的學生,哪怕能給出的只有簡單的陪伴與問候。也好過七年的愛戀,不過是虛虛無無的鏡花水月,連溫度都不曾有,更談不上半分作用。

李彥晞瞧他皺緊眉頭的樣子不似作偽,心中不由得動容。他往魏嘉聞身邊靠了靠,說,「他們肯定在心裡恨極了我。還有那些遠的、近的、見過的、沒見過的遠親近鄰,不知道怎樣在私下裡編排我呢。我知道的。」

魏嘉聞搖了搖頭,說,「他們不懂你,我卻是懂的。」

李彥晞的表情淡淡的,過了片刻才徐徐開口,「人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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