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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彥晞不知他心裡到底怎麼想的，總覺得不踏實，過了許久，才緩緩開口，「當初我對你並不是全無感情的······在得知你暗戀我之前，我有想過要跟你那麼過一輩子的。」

魏嘉聞自嘲的笑了笑，他支起身子，看著李彥晞的臉，這張臉他無論看多少遍都覺得動人心魂，他覺得自己仿佛是著了魔，這場曠日持久的愛戀，他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連根拔起。魏嘉聞輕輕啄了一下李彥晞的嘴唇，認真地說，「當初我想過要一輩子做你的情人的。如果可以一輩子不被發現，如果你對我不厭倦，我願意一輩子跟在你身邊，哪怕是不對等的包養關係，哪怕你從來都不把我放在心上。」

李彥晞鼻子一酸，他強撐著眼眶，不讓淚流下來。

魏嘉聞摸了摸他的頭髮，緊接著，又在他的嘴上親了一下，說，「李彥晞，哥哥······我是真的很愛你，除了你的愛我什麼都可以不要，除了你我什麼都可以放下。我為你一次次失去原則、拋棄尊嚴，所以，我求求你，別再讓我失望了好麼?」

眼淚不受控制地順著李彥晞的臉頰掉了下來，掉在地板上，也砸進魏嘉聞的心裡。會流淚這點，李彥晞自己都很驚詫，明明他已經使出了全力控制，明明他這一生的淚早該在得知妹妹自盡的那天流盡了。

魏嘉聞沿著李彥晞的臉往上親，將那一路的淚痕輕輕舔盡，最後，溫柔的吻落在李彥晞眼角。李彥晞只覺得眼睛越來越酸，開始猶能控制，後來便如開了閘的水，一發不可收拾，他吸了吸鼻子，隨後整個人都在魏嘉聞的懷裡劇烈的顫抖著，胸腔跟隨著情緒起起伏伏，仿佛要將這些年來吞噬的情緒整個吐出來。

魏嘉聞被他嚇壞了，只得將他更深的揉進懷裡，小心翼翼地哄著，一會兒說「別哭了哥哥，我心疼你啊······」一會兒又說，「我在呢，我一直在。」

魏嘉聞越是寬慰他，李彥晞就越是覺得難過。

這些年，他過得像有鋼筋鐵骨一樣，一個人抵禦外界所有傷害的同時，也將自己整個封鎖。忽然有人這般的疼他愛他，他便只想將所有的委屈全部傾倒。

這些年，他不相信婚姻，不信任感情，也不渴望家庭，他從未感受過家庭的溫暖，所以不相信那些文學作品中的美好生活，他分明連想像都想像不到的。可魏嘉聞偏偏給了他所有的美好念想，在最絕望最恐懼的深夜，讓他有了希冀，有了盼頭。

跟魏嘉聞在一起的那一年裡，李彥晞不是沒想過從此停船靠岸，也不是沒對他動過心，只是片刻的心動後，另一個更為強烈的聲音將它壓過，告訴他，你根本不會有好結果的。

李彥晞不相信誰口中的永遠，愛情對他來說只不過是個激素操控的可笑產物，片刻歡愉過後只會是長久的痛苦，那麼索性不去想這些，不去考慮那些情情愛愛，也不沉溺在所謂的感情中，不深陷就不會受傷害，這點李彥晞早就懂了。

他曾以為，像他這樣的人，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有什麼善終的，他曾以為，只有孤獨與疏離，才是他永遠的基調。可他偏偏遇到了魏嘉聞，魏嘉聞又偏偏擊碎了他全部的防線，讓他願意放下那些鎧甲，也願意承擔那些不敢去想的後果。

魏嘉聞為他著魔的同時，他也為這份愛著魔。

李彥晞的情緒去得慢，直到哭得累了、嗓子啞了，還趴在魏嘉聞的肩頭一抽一抽的。魏嘉聞的心仿佛被剜了幾千刀，到最後，幾乎是疼到失去知覺。

魏嘉聞太清楚李彥晞是怎樣一個驕傲又倔強的人了，所以才格外心疼。

魏嘉聞此時才隱隱約約地懂得了李彥晞心裡的那些恐懼。

李彥晞怕極了別人愛他，更怕愛他的人離開他，所以，他寧願做那個先走的人，哪怕心裡會難過一陣子、哪怕一時放不下、忘不了，卻也好過將自己徹底交付後，又迎來當頭棒喝。李彥晞沒被人愛過，所以不信有人會愛他，更不信有人會永遠愛他，所以寧願自己去做那個惡人，寧願親手將那個捧著真心任他差遣的少年趕走。

哭到最後，李彥晞的腿幾乎都站不動了，整個人軟趴趴得掛在魏嘉聞的身上。魏嘉聞便施力將他一拖，慢慢往臥室裡帶。

魏嘉聞先將李彥晞放在床上，然後折去衛生間，拿了濕毛巾為他擦臉，等到魏嘉聞這邊擦完了，李彥晞的情緒也漸漸穩住了。

魏嘉聞這才舒了一口氣，他靠在床頭，而李彥晞則靠在他胸前。他一邊撫摸著李彥晞的後背，一邊小聲說，「我現在正式地再問你一遍」說到這裡，魏嘉聞深吸幾口氣，「李彥晞，你願意跟我在一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