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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窮向來是與疾病、殘疾掛鉤的。

老街區殘疾的人不在少數,這些孩子們倒也見怪不怪了,雖不至於一鬨而散得不理人,卻也興致缺缺。原來這個突然出現的高瘦哥哥不是什麼神秘來客,只是個最平庸不過的啞巴。

尷尬的表情只從他們臉上停留了幾秒,緊接著孩子們便被更有趣的事物吸引,不再去想魏嘉聞到底是誰。

魏嘉聞對此不甚在意。

他不是沒在這間學校呆過,這些孩子的秉性也不是不知道。沒什麼可失望的,更不必掛在心上,人類所有的劣根性都在這貧窮而低劣的地方展現的淋漓盡致,踩高捧低不過是最稀疏平常的一種。反正他又不是來洗滌心靈的,又有什麼難過可言呢?

北昌的日子是壓抑而無聊的,好在他想要的,也只不過是看看這些孩子的朝氣蓬勃罷了。

魏嘉聞通常會在學校里待到上課鈴響起,然而他並不急於回家,而是選擇沿著散發著臭味兒的河流走上一會兒,直到過了九點,才緩緩回家去。

魏父魏母前幾年開始就不在廠子裡上班了。魏父找了份看大門的工作,而魏母則是待在家裡,收拾家務、打打麻將。是以九點多回到家裡,魏父魏母都已經吃過早餐出門了。

魏嘉國每天都要睡到正午,魏嘉聞樂得如此,自己吃過早飯後,簡單的收拾收拾,隨後去菜市場買菜,做好了午飯,再把魏嘉國喊起來。

魏父中午不回家吃飯,午飯是魏母和魏嘉聞兄弟倆在家裡吃。魏嘉國嫉恨魏嘉聞已久,自是免不了詆毀與譏諷,而魏母對魏嘉聞更是一腔怨言,對他更是呼來喝去。

下午魏嘉國通常是跑出去鬼混,而魏嘉聞則是把自己鎖在滿是汗餿味兒的臥室里,作曲、寫詞,一呆就是一下午。

這樣的日子雖是痛苦折磨,但總好過在北京無所事事、想入非非。

慢慢的,他學會了對那些惡言惡語充耳不聞,寧靜與平和成為他生活的主色調。

早晨,他照例去學校看孩子們打球,孩子們對他早已見怪不怪,甚至有些愛答不理的意味。不過這樣也挺好,至少他落得清靜。

突然,一個半大的男孩傳球失了準頭,球直直的向場外飛去,眼看就要砸到一個迎面走來的低年級的小同學。

魏嘉聞心裡一顫,猛地站起身來,朝那低年級的小學生喊道,「小心!!」

球是死物,聽不懂人話,最終還是「咣」的一聲,重重的砸在了小同學的胸前,而魏嘉聞的喊聲卻在瞬間劃破操場本有的平衡,像要把天空整個割裂一般。

他聲音落下,自己都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第三十章

打球的孩子不去管那矮瘦的小同學有沒有受傷,反而圍到了魏嘉聞面前,為首的孩子面色不善,歪著嘴用濃重的鄉音問,「你不是不會說話麼?」

魏嘉聞這番驚喜不小,他清了清嗓子,試探性的發出聲音,「啊,啊。」

再次聽到自己的聲音後,魏嘉聞心中涌動著狂喜,他幾乎要跳起來了,卻礙於自己大人的身份,只是一遍遍的小聲發出聲音,「啊,啊······」

為首的男孩不滿意魏嘉聞的欺騙,又對他此時奇奇怪怪的行為暗生鄙夷,只是忌憚魏嘉聞將近一米九的身高,不敢輕舉妄動。

魏嘉聞是個溫潤的人,極少與人置氣,更何況出言挑釁的是幾個孩子,他又重新恢復了聲音,就更不會動怒了。

魏嘉聞朝那個被砸後小聲啜泣的孩子走去,他弓子,摸了摸那小男孩的頭髮,溫聲說,「疼······疼不疼?要不要,哥哥,送,你去醫院?」

魏嘉聞久不曾開口,話說得磕磕絆絆,聲音卻是溫柔的,落在那小孩耳朵里,如沐春風。那小孩一時間忘了哭,他揉了揉眼睛,說,「不,不用了······」

魏嘉聞抓住他黏膩的手,說,「你,你去跟老師請個假,哥哥,帶,你,去醫院。」

那小孩想了一下,揉了一下胸前,朝魏嘉聞點點頭,跑著朝教室去了。

那幾個打籃球的孩子卻不肯放過他,吊兒郎當的指著他的鼻子,「你不是不會說話麼,啞巴。」

魏嘉聞不跟他們一般見識,溫聲說,「之前我生病了,所以說不出話來,不是什麼啞巴。現在好了,自然就能說話了。」

他完整說出這一句話後,自己都有些激動。隨後淡淡的笑了一下,不再搭理那些孩子。好在上課鈴及時的響起,孩子們再無心去管他是不是騙子、又是不是啞巴,一窩蜂的擠進教學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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