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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檻邊，一個短髮黃皮的男人，手裡端著一碟剛油炸好的花生米，靠著牆，平靜的看著這一幕，淡淡開口，「爸，你也真是，明明知道雞將軍是公的，還天天逼人家吃棒子麵生雞蛋，人家不發火才怪。」

小窩邊，老人氣呼呼的睨了他一眼，「胡說八道，就你一天給我唱反調，叫它雞將軍，都把它給叫得瑟了！叫二哈不好嗎，叫久了它就習慣了，智商也就降下來了，算了，說了你也不懂，反正等我把它培養成世上唯一一隻可以下母雞蛋的公雞，你就崇拜死我吧！」

言畢，還補充一句，「再不乖乖叫它二哈，小心我揍你。」

短髮黃皮男人，面無表情的往嘴裡丟了一顆花生米，可以聽出來語氣有些幽怨，「不叫，打死也不叫，你說你取什麼不好，非得取和我一樣的名字，我叫它二哈不是自找侮辱嗎？」

「那能一樣嗎？」老人又把那碗滿滿的棒子麵湊到瘋狂逃跑的雞將軍尖嘴上，逼它吃一口，「你叫趙二哈，它叫雞二哈，你們又不是一個媽生的，有什麼不能喊的。」

「嘖。」趙二哈看著自己爹，無語的挑眉，「就是不是一個媽生的才丟臉，跟我一個品種還好，可它是家禽類！」

老人沒理他，強行餵了雞將軍好幾口棒米麵才放過它，頭也不轉的，「算了，懶得搭理你個逆子，還是二哈好，天天都不跟我吵架。」

「那是你聽不懂雞語。」趙二哈把最後一顆花生米吃完，不給面子道，「依我看，就沖你強行逼它下蛋這事，估計雞鳴都是在罵你傻叉。」

「你個混帳東西！」老人發白的眉毛一豎，倏然抓起一邊掃雞屎的掃帚沖男人砸去。

「啪！」趙二哈不偏不倚的接住掃帚，放到一邊，嘖一聲，端著空碟子又去廚房盛了一碟花生米出來，「你不信算了，我說的是實話。」

「去你奶奶的實話，放你八百斤的臭屁，給老子滾一邊去，看著你就來氣。」老人扭頭罵了他一句，又轉回去貼心的給要吐了的雞將軍盛上了一碗清水，語氣八百度的柔和，「二哈二哈快喝水。」

這些話，一天聽八百遍，趙二哈早已習慣了，他微微眯著眼，繼續道，「讓我滾可以，先把小菱轉給我的辛苦費500轉給我。」

「你去屎吧！」聽見句話老人氣冒火了，他炸呼呼的大步走過去，停在趙二哈面前，對著他豎起兩個大中指，「那是4999，哪來的500，滾蛋！」

「哦。」趙二哈當著老人的面，往嘴裡塞了一顆花生米，「嘎幫」一聲咬碎，「那就4999，你現在轉給我。」

老頭氣死了，一把搶過他手裡的一碟花生米，一股腦的往嘴裡塞，然後冷笑的還給他，「微信4999沒有，借唄待還的4999倒是有，你要不要，我白送給你。」

趙二哈看著手上空空蕩蕩漂泊著幾片零碎花生米外衣的碟子，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吐出兩個字，「……不要。」

「哼！不孝子！」老人冷笑，送給他一記360度無死角的老白眼，然後負著手，回去房裡。

門外的趙二哈：……

「鎮長在嗎？」這時，院子門口，響起一道拍鐵門的聲音。

聽見聲音，趙二哈側頭看了眼回去屋裡冒著火氣的老頭，放下空碟子，拍了下手指，走過去，打開鐵門，當看見外面的人時，一頓，「姜姨。」

姜善文一邊手上還拉著樂瀾，看見趙二哈，笑了下，那手上的一大坨肥美五花肉遞給他，「給。」

「不用不用，姜姨，我們家有的。」趙二哈擺手拒絕道。

「沒事。」姜善文把五花肉塞給他，「不用不好意思，小瀾這次期末成績考得特別好，一個科目老師獎勵三斤五花肉，多得我們都吃不完，你們幫我分擔點。」

「好吧。」趙二哈拒絕不了只能收下。

聽見裡面一陣響亮的雞叫聲，姜善文往裡面看了眼，「怎麼，雞將軍還沒吃飯?」

「還沒。」趙二哈掂了掂五花肉，感覺應該有五斤多了，開口道，「我爸非得逼它吃棒子麵，它不高興，就叫喚，一會就好。」

「好。」姜善文點頭，牽著樂瀾要走了，「那祝它趕緊下蛋，不然鎮長又要難受了，我們就先走了哈。」

「好。」趙二哈目送她們離開，等人消失後，才重新關上鐵門，往屋裡走。

看著五花肉，挑了挑眉。

今晚有肉下花生，再配點高粱酒，甚好。

甚好。

趙二哈滿意的笑了。

第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