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 (第1/4页)
四个月的胎儿,该也是有血有骨了的吧。衣领间起了些鸡皮子,细牙雪飘了下来,今冬的雪大多是下在了夜里,今个儿倒是在白日里赶上了。
“是那件事之后,”盏心不敢乱说,想来是周嬅从“落鹜院”被接回来后的事了。
“房中常走动的人有哪些?”胡雅抖了抖衣裳,看着前头的盏心缩着身子,却连热气都不敢呵上一口。
也才是个半大的孩子,胡雅看着她身上的衣裳,还是件秋裳,泛着些毛边儿,那双洗盂的手充着血。
“二夫人,前阵子三夫人也来过,”盏心止不住跺了跺脚,想暖和些。
“二爷没时常来走走,”盏心停了停,想着今早二爷的细声细语,平日二爷来时都是说着醉话,连句清楚话都说不清。周小姨娘没有身子前,他还是常来的,有了身子后,二夫人说是老爷来得频了,反而不好,所以就禁了门。
“哦,那你们的冬裳可是有照着规矩发到手里,”这也是胡雅第一次留意起了下人的生计来了。如果她此时还留在打虎村,情形也不会比盏心好多少。
“说是在库里了,还没来得及做,”盏心说到这里,单薄的肩膀上颤了颤;小夫人竟然将裘披披在了她身上,“拿回去给小姨娘,午后,你再到到南厢来取些暖衣,我不知道她的日子过得这般不称心。”
周嬅的性子,还是倔的,难怪天冷后,她就少来院里走动了。
雪在地上堆了一层,盏心低着身子,送着胡雅走出了院落。
水井旁多了个人影,一盆冰冷的水被匆匆泼进了井里,没了动静。地上结了层血色的冰渣子,冷得彻骨。
盏心回到了周姨娘的房中的时候,忙是将身上的裘披子搁在了一旁,周嬅还是留了个背出来,发却埋了进去,留出了只冻红了的侧耳。
屋子中少了些闷气,似通过了风般。盏心收拾着地上的残碗,起了身时,瞥见了榻下的那个朱色的桶身,想着早上忘记了倒夜壶。
“早上陈妈倒过了,你出去,让我耳根子清静些,”周嬅伸出了手,将她推了一把,“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那毒妇派来害我的。”
“奴婢和陈妈不同,”盏心结巴着,陈妈何时这么利索过,一早来帮忙。她和陈妈不同,是真心相对周姨娘好的,为何她就是不领情。
“滚,”周嬅扯着嗓子吼了几句,又咳了起来,脚底很冷,她的身子还是不该受寒的。
盏心只得走出了门去,房中传来了阵摔打声。
她的腹间还留着孩子的感觉,周嬅躲在了房中,想着昨夜的锥心的痛,她不能吱声,沈府里,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待她好的。
爹爹娘娘,没有一人待她是真心的,她看见了桌旁的那张上好的紫貂裘,心里越发恨了起来。
紫貂的颜色化了开去,眼中又出现了另外一人的模样,只有他,是真心地待自己好的。
☆、毒 燕 窝
回到“落鹜院”时,院中的梅树都绽了花,东厢房房门紧闭,并没有听见沈老爷的怒斥声也没有听见陈刘氏的哭闹声,一切都静悄悄的,都被冬雪盖去了声。
昨夜污浊的地面看着整洁了不少,南厢房里,那口原本该是正热闹着的铜锅里的炭火已经灭了,汤锅里里浮了冻油,胡雅一点胃口都没有。
她想了想,就找到了下人的房中,张妈正喂着陈妈些姜汤,让她回了些神智和气色。
“小夫人,”张妈见她脱去了外裘,将她扯进了屋里头,又给她递了个暖手的炉子。
胡雅平日是不喜闻着炭木的味道的,今个儿因为要问话的缘故,就勉强将手炉抱在了怀里。
“小夫人,事情都问清楚了,”张妈趁着刚才的那阵子,已经详细地问过了陈妈。
陈妈生了个四方牛鼻阔嘴脸,还真是陈刘氏选得好陪嫁。这些年里,院里稍有些姿色的婢女,她也帮忙整治了不少,但也都是些拧胳膊拧腿的事儿,哪曾见了一地血的情景。
周小姨娘这般标志的人,陈妈看着也是恼火,仗着一张脸,就得了二爷垂青。二夫人也真紧张着周小姨娘肚里的孩子,她没了主人吩咐,哪敢使唤,最多也就是往了她的茶水补品里吐了些唾沫。
这些她都是和张妈说过了的。听张妈说,这会儿二夫人还押在了沈老爷那,陈妈又爬了起来:“小夫人,您要替二夫人和小奴做主啊。我家夫人也是嗓门恬噪了些,也是个豆腐心,平日见了血,都是要昏眼的人,您可是要信了老奴啊。”
“陈妈,你甭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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