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 (第1/4页)
车夫老刘和柱子都松了一口气,两人一边一个扶他起来。柱子就道:“今儿人多,我们马车惊扰你了。既然没事,那就好。这里有几吊钱,算是我们请大哥吃酒压惊的。我们还赶路,大哥收下,早点回去吧。”
年轻汉子接过柱子给的几吊钱,还有点茫茫然。柱子对车夫老刘使了个眼色。老刘就急忙上车去了。柱子见那人没有碰瓷的意思,放下心来,也回去跳上车。一行人急忙去了。
那汉子手里捧着钱,心里也明白过来。他没有受伤,只是有些受惊。见这府人家这么好心,想起自己遭遇,不禁唏嘘感叹。原来这汉子便是杨得广。自从大相国寺帮他娘看诊之后,老人家的腿脚是好了些,不过仍然是要吃药。他们这样的家底,长此以往,是负担不起的。
屋漏偏遭连夜雨,家里那两亩田地这时候偏出了岔子。应王府里的管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两张田契,硬说当时这田地划分不当。他府里想将周遭的地连起来,便于管理。要将杨得广家的田买也好,换也好,都占了去。
这两亩田地是杨得广父亲当年好不容易买来。辛苦了一辈子,算是熟田,出产很好。如今这一家子指着这地过日子,怎么能说卖就卖。杨得广想着王府势大,想看看要是换,是个什么情形。结果一看,差点没背过气去。应王府提供的两亩地,不仅偏远,而且荒了很久,也贫瘠不堪。
他母亲知道后,怎么都不肯卖。一气之下,病得更厉害了。他娘子懦弱得紧,只知道哭。杨得广今日进城,想找汴京府衙门对一对他的田契,到底是怎么回事。谁知道,一看之下,竟然衙门备案里已经被做了手脚。他刚喊一句冤枉,就被汴京府衙役叉了出来。此时此刻,他哪里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这些坏人算计了去。只可怜他一个平头百姓,如何斗得过手眼通天的王府!不知道怎么办的杨得广,才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被马车撞了。
心灰意冷的杨得广回到村里,却见家门口围着好多乡邻,他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众人见他回来,都七嘴八舌跟他说起。原来今日应王府下人又来滋扰,杨得广不在家中。他母亲横竖不应。那些人威逼恐吓,他娘子吓得哭成泪人。结果等那些人一走,他老母亲就昏了过去。到如今还人事不省。
杨得广又惊又怒。扑到床前,见老母亲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不禁泪流满面。这时候好心邻里已经请了乡间郎中过来。郎中看了看,摇摇头道:“怕是不行了,准备后事吧。”
杨得广听了两眼一黑,几乎要晕了过去。如今这个家因为治病已经家徒四壁,如今莫说丧事,连吃饭都成问题。众乡邻见状,也无能为力,大家都是苦命人,出把力气还是有,谁家有闲钱来帮忙呢?只好各自散了。
良久,杨老妈妈醒了过来。见到面前心急如焚的儿子和低头垂泪的儿媳,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叹息道:“我儿,如今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这田地怕是保不住了。可怜我都没脸下去见你爹!”
杨得广见母亲脸容灰败,恐怕是回光返照,哭道:“娘您千万别这么想,田地卖予他们便是。儿子有的是力气,将来一定挣回家私,您要好好的,儿子还要孝顺您呢!”
杨老妈妈欣慰道:“自家人知自家事。我是看不到那一天了。只要你带着媳妇好好过日子。将来生个男孩为老杨家传宗接代,我就是死也无憾了。你要顾惜好自己,千万不能跟那些恶人拼命,老杨家可不能断在你的手里!”
杨得广只得含泪点头。老母亲带着无限遗憾,撒手人寰。屋里只余下杨得广悲怆的男儿哭声……
质子府后院,芙蓉也在嘤嘤哭泣。木樨瞪着眼睛望着她,气道:“你是失心疯了还是怎么的?少爷夫人这样的境遇,成天操心这么多事,你……还给他们添堵!”
芙蓉边哭边辩解道:“姐姐好没道理!当初我们随夫人嫁进府里之前,老太太是怎么吩咐的?我们本就是伺候少爷夫人的,从前少爷年纪小,我也不敢。现在小姐都满周岁了。夫人就忘记了这件事似的,如今我跟姐姐你都快十八了。要是随便配个人,下半辈子怎么办?”
木樨无语。她和芙蓉是司徒太太挑出来陪嫁过来,本预备了给质子做通房的。但是木樨是个有主意的,她虽敬重夫人,却一心想着嫁个自己看得上的人做正室,哪怕是小门小户,也不愿当劳什子小妾。却不料芙蓉一直存了这个心思,还献眼献到质子面前去了。让她这个身份一样的人,都跟着尴尬起来。
质子府正房里,陈夫人抱着清瑜,听着陈洪恺说起芙蓉的事儿,也有些恼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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