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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九殿下是个聪明人,何事当为,何事不当为,雪歌没有置喙的余地。”

于是,他成了雪歌救下的那么多人当中,唯一一个一无是处的。

他原本该恨雪歌的,因他知道当初张方碧那个激进的手段对于雪歌来说很好处理,雪歌完全可以十分轻松的救下他的几位皇兄,可雪歌只是冷眼旁观,四位皇兄头七的那晚,他赤红了眼去见雪歌,雪歌坐在院子里悠闲的抚琴,他拎着软剑架在雪歌的脖子上,阴冷的问了,“我的几位兄长之死,与你有没有关系?”

许是被恨意遮了眼,他脑子里只想着若然雪歌不救,会不会这招数本就是他想出来的,他拿剑的手越想越是颤抖,雪歌却用那一双鬼魅般的银色眼眸笑对着他,淡然道:“无关。”

他尤不死心的追问:“只是举手之劳,你怎么忍心?”

雪歌笑答:“坐视仇人自相残杀,悔恨终生,是件十分有趣的事”

第一卷 初见 第七十四章 你这禽兽

第七十四章 你这禽兽

他知雪歌的恨意,却不曾想到雪歌会这般直白的说给他听。

手上的剑斗得更厉害,脑子里乱作一团,最后却也只是无力的问道:“如此,我也是你的仇人,你又为何要救活我,难道是想留个对你最无威胁的凤氏后裔见证凤家还能荒唐到什么程度?”

雪歌低头抚琴,并不介意脖子上已经显出了浅浅的血色,婉转的声音衬着潺潺的琴声飘进他耳中,“有些事,九殿下不知道会活得轻松些。”

他终究弃剑而去。

有些事,因为不知而好奇,因为知晓而惶恐。

有些人,因为不懂而错看,因为懂了而畏惧。

他懂雪歌,因为懂他而惶恐畏惧,却又无法撇开,他知雪歌是他的救命稻草,雪歌尊他一声九殿下,那在他耳中无异于一个讽刺,他与雪歌甚至连平等都谈不上,谁才是真的殿下,只他们自己明白。

蓝玉已经离开,凤九心思还在澎湃,雪歌只救当救之人,不过是故意提点他的罢了,对于雪歌来说,这世上的一切只分可利用与不可利用的,凤仙桐如此,小十七也不例外。

或许物是人非,本以为生死相随的情谊终究敌不过现实的残酷,可还是无法忽略他知道她即将回宫那一晚的夜不能寐,也品尝了父皇将她当做一件物事儿讨好墨羽的痛彻心脾,仙子般的女孩长大了,果真要嫁人了,要嫁的却不是那年的哥哥,而是嫁给最恨凤家的人……

纷纷杂杂的片段一时间挤得脑子一蹦一蹦的痛,凤九伸手按住太阳穴,佯装洒然的走出屏风,遥望着蓝玉离去的方向,撇嘴道:“我便知道传言不可信,凭他一己之力,如何能脱开张方碧那老妖婆的手段。”

雪歌拿了卷新账册翻看着,慵懒的应道:“九殿下既已确定雪歌还没死便回吧,湿风浸体,对九殿下来说尤其伤身。”

凤九摇头苦笑,总也不自觉的想在雪歌面前念叨了小十七的好处,即便亲见了他的冷酷,却不免心存侥幸,希望他高抬贵手,放过小十七一马,父债子来还,没理由让一个被抛弃的公主担着。

只要雪歌点头,凤九相信,墨羽会渐渐接受兮若,那年她稚声稚气的说自己是碧桃花的仙子,娶她的人会慢慢忘了恨意,如今墨羽对她的态度也不同了不是么他也要相信那个传说了——只要雪歌不插手

他想得好,奈何事与愿违,雪歌并不喜欢有人搅扰他的棋局,所以关于兮若的话题,每每起个头便会被雪歌不动声色的岔开,或许雪歌当真纵容他,若然换个人站在雪歌面前说三道四,怕早被雪歌宰了吧。

道一句保重,凤九顺着暗道离去,许久,倚着躺椅扶臂的雪歌放下手中账册,略略偏过头,一双银眸潋着莫测的情绪望着屏画上的彩凤,久久,嘴角勾了抹冷笑,喃喃道:“果真不同。”

凤九离开后,一身白衣的纪柳柳从另一侧密道口走了出来,到雪歌面前盈盈一礼,恭谨道:“公子今晚便出府么?”

雪歌拿起账册,淡淡道:“这卷看完便走,原本是七天的行程,不过张方碧想借此时机让凤仙桐擒住牟刺,临时将行程更改,至少半月才能回来,过来服侍你的人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只要留在帐内便可。”

纪柳柳点头应是,雪歌停顿了片刻,才又开口道:“你可听过去年的状元易孤松?”

这一句问得纪柳柳委实没什么准备,一双媚眼中萦着愕然,不解的望着雪歌,心底竟涌起一丝惴惴不安来,想着这是不是雪歌对她近来了解的人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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