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1/4页)
院子东角的朱砂梅开得正艳丽,黄蕊被单瓣或复瓣的紫红色簇拥,裹上一点晶亮的雪花,鲜艳明丽,傲雪凌霜。
这是紫歌赠送予我的,连同那支葡萄藤一起。可它太艳,无人知晓那看似孤拔的外表下包藏着一种怎样的祸心。
行露进屋收拾器皿时瞧我脸色不好,我道了缘由,她沉默了半晌,说道:“小珠子先前亦有问过奴婢主子身子是否安康。”
我顿了顿,心里的气儿消了一半,点头道:“难为他还惦记着我。”
行露又道:“奴婢私想主子同安嫔交好,何况主子心有牵挂,或许是同安嫔商量好了的,也不曾疑心。”
我低头抚着项上的龙华,蜜合色的芍药参差凹凸;我“唰”地扯下,解开第一粒盘扣。因为心中有火,人倒暖和了起来。
“我早早道明了心意,想不到她竟会如此防备我。”我冷笑一声,心里隐隐难过:这样一来,即便我本意不想入伙,但介于众妃嫔的误会以及她看似处处为我出头的仗义,以我个性定会倾向她。
“安嫔矫称小主身染顽疾、久病不愈,借此隔绝小主同外界的一切联系;她亦知小主甚少与人来往,定不会疑心这其中的不妥。”行露说罢,深重叹息道:“后宫便是如此,不是同僚,便是政敌。何况小主质素优良,虽不及安嫔国色天香,但也自有一番气韵。”
我知她有些劝进的意思,摆了摆手:“这个不提。”
“是。”行露应诺,又问:“现下小主想如何处理。”
“小主,卷苹姑姑来了。”小全子在屋外言说,打断了谈话;行露退至一旁,我亲身迎接卷苹,行了礼。
“小主行此大礼,要折杀奴才了。”卷苹赶紧将我搀起来,两名坤宁宫宫女将漆盘搁置在桌上——除了两个精致的楠木小匣子,还有一些珠宝首饰。
“姑姑代皇后娘娘前来,不吝惜赏赐御药,含陌理当行礼以谢皇后娘娘恩德,亦谢姑姑辛劳。”我笑言将她迎上主位,故作诧异道:“这些……”
“主子说今日见了小主,连个像样的首饰也没有,便将往日里皇上赐的一些不常戴的首饰赠予小主,还望小主不要嫌弃。”卷苹见我客气有礼,赞许地点了点头:“奴婢会向娘娘转达小主的感激之情。这里一盒是‘凝玉霜’,一盒是千娇养颜丸,外敷内服,可助小主速复娇颜。明日娘娘请小主去说说话。”
我道了谢,卷苹借口回宫复命也不久留。行露从这些琳琅贵重之中嗅出些意图,揣测这一两夜便会掀了我的牌子。
作者有话要说:
☆、青睐
是夜,敬事房的李公公果然来了。
行露按照我的吩咐,将事先备好的经带卷了一堆在木盆里,装着要去打水清洗时碰上。我假寐卧床,探听屋外一切。
“小主还未病愈?”
“好些了,正是久病卧床导致气血亏虚,这不信期一直不定;半月前刚走的,现今又来了。”行露不愧是有经验的老宫人,撒个谎也这般“如泣如诉”。我同疏影俩人在房内听着快笑出声来了。
“看来今夜是没法子了。”李公公说是这样说,还是不死心地向屋内探了一眼,疏影手快,赶忙将帐子放下。
“公公鲁莽了!”疏影嗔责罢,我趁机咳嗽两声,拖出一口痰音。
未等我开口,李公公旋即躬身行礼道:“奴才担心小主身子,情急之下忘了礼数,不知小主现下身子好些了没有?皇上刚刚翻了小主的牌子,奴才得了解了情况才好回去复命。”
“有劳公公辛苦了。或许是夜里凉了,身子又不好了。还得劳烦公公向圣上转达臣妾的罪意。”我按住喉中,声音立刻低嘶干涩、吞咽艰难,听上去更像生病。
打发敬事房的人走后,我让疏影将今日里送来的旧首饰一一打包收捡,又叮嘱行露取一粒千娇养颜丸和一勺凝玉霜分装交给通嫔请她将东西转交给我娘。
翌日,我揣着一包首饰进了坤宁宫。
皇后早已梳洗完毕,虽不似昨日请安时那般正式,但光从额上的全珠绣花卉纹眉额来看已是华贵无二。明黄色的圆领彩绣团凰面衬珍珠毛皮旗袍,加上全毛领的雪狐围脖,瞧着比谁都暖和。
行毕礼,皇后令我坐于东首,卷苹托了一只白玉瓷的小杯子放在桌上,我低眄一眼,是一杯清水,带点儿淡淡的黄色,杯子里热气腾腾地往上升,触到鼻端,细闻却是一股极清郁的参味儿。
“听闻你昨儿个身子又不大好了,这是我今日里喝的,匀了一杯出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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